比陰陽怪氣,還真沒幾個能比得過項小滿的。

要不是他自覺身負重任,不能再像以前跟著師父行走江湖時那般毛毛躁躁,平日裡都在刻意收斂著脾性,約束著言行舉止,只怕連張峰也不一定說得過他。

這裴恪或許是個打仗的好手,可要論耍起嘴皮子,十個他綁一塊也不是項小滿的對手。

更何況,他竟然還想憑著財富、兵力、軍威這些東西來給項小滿一個下馬威,那就更是自討苦吃了。

被人照著臉扇了幾巴掌,他也無法反駁,難堪了一路,總算是到了營地,倒是沒再自討無趣,利利索索的給二人安排了住所,便悻悻然離開了。

營房內,燕朔點燃了蠟燭,轉頭見項小滿正在卸甲,忍俊不禁道:“少主剛才的言辭,還真是犀利。”

“哼,什麼阿貓阿狗也想爬到我頭上拉屎?”項小滿冷笑一聲,掛好甲冑,順勢把脖子上帶著的玉佩掏了出來,“還想跟我比有錢?有張家那個破落戶相助又如何?他也不看看,這全天下有幾人富得過我?”

燕朔盯著他手裡那塊代表賀氏商行的玉佩,輕笑著搖了搖頭,也脫掉鎧甲,掛在床邊的木架上,而後走到營房門前,吩咐軍士打來兩盆水。

見軍士去忙活,燕朔便又轉過頭,輕聲囑咐:“少主不可小瞧此人,能被宇文崇澤引為心腹,並在這等微妙的時候擔任平章關守將,想來,也必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項小滿的眉頭擰了一下,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燕朔心知項小滿聰慧,提醒一下就足夠了,便也點到為止,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趕了一天的路,二人累得不輕,等軍士送來了水,簡單洗漱一番後,便熄燈上床,一夜無話。

……

八月初,天氣乾燥清爽,早晨偶有涼風,但也不會過於寒冷。

天色還未全亮,二人便早早起床,簡單收拾一番後,一同去尋找裴恪。

雖說裴恪昨夜在項小滿那裡吃了癟,但還是保持了大將風度,對他也算客氣,陪二人一起吃過早飯,便親率一隊輕騎,將他們送出關隘。

一直送出十數里外,裴恪才勒停戰馬,說道:“二位,裴某身負守關重任,不可擅離,就不遠送了。接下來,會由我這一隊親兵引你們前往北陵郡,可保路上暢通無阻。”

項小滿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燕朔禮節性的抱了抱拳:“有勞!”

裴恪抱拳回禮,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項小滿,旋即調轉馬頭,獨自返回平章關。

項小滿與燕朔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也沒再耽擱,隨著引路騎兵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倒也順利,就如在冀北一樣,白日趕路,夜裡能進城則進城,不能進城便就地紮營,經過數日奔波,終於是抵達北陵郡閭州城外。

項小滿立馬於吊橋外,等待軍士報信的同時,也在默默觀察著城池的情況。

閭州城的規模不小,若是按照西召對城池的劃分來說,屬於一座上級縣。

城牆高大堅固,牆上床弩錯落,牆下護城河寬足有十數丈,其防禦力可見一斑。

“燕叔,這閭州城可不好打啊。”項小滿輕聲說道。

燕朔一怔,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說這個,是否為時過早?”

“早晚要有那麼一天的。”項小滿輕嘆一聲,“城高壕深,又無固定橋樑,若是強攻,怕是要十倍兵力不止。”

燕朔微微頷首:“閭州是北陵郡郡城,其防禦力本就不是尋常小城可比,如今又是宇文崇澤的王府所在,自然更加註重城防,強攻的話,不可取。”

“嗯,是這個理兒。”項小滿沉吟片刻,問,“那若是你來攻城,會怎麼打?”

燕朔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