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燕王府燈火闌珊。

張銳拍完馬屁,就此離去,宇文崇澤也回了臥房休息。只是他腦子裡已被稱王一事給填滿,雖躺在床上,卻又輾轉反側。

而另一邊,項小滿和燕朔已是早早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翌日,天剛矇矇亮,二人便起床更衣,去了前廳,卻沒想到,宇文崇澤已經在那等著了。

幾人互相打了招呼,各自落座,項小滿不住端詳宇文崇澤:“宇文將軍的氣色好像有些不對啊,昨夜沒睡好嗎?”

“呵呵,讓項將軍見笑了。”宇文崇澤笑了笑,端起茶碗,嘆道,“心裡總想著出兵之事,如此急迫,哪能睡得著啊!”

項小滿挑了挑眉,心裡暗罵老匹夫,又在這裝腔作勢。

他沒有接這個話茬,看了一眼燕朔,見他點頭,隨即起身說道:“宇文將軍,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們便不在此多留了,這就動身返回永安,你也可以儘快安排出徵事宜。”

宇文崇澤也站了起來:“項將軍放心,本將方才便已命人傳令,不出三日,大軍即可開拔,趕赴臨倉郡。”

“三日……”項小滿心中呢喃,看來幽州一直在整軍備戰,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迅速。他微微頷首,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了。”

“項將軍且慢!”宇文崇澤上前拉住項小滿的手腕,“就算要走,總要吃過早飯,無需急於一時。”

項小滿見推脫不過,只得答應。

飯桌上,雙方並未再過多談及什麼,項小滿有意儘快趕回永安,安排後續行動,因此吃得極快。

宇文崇澤看在眼裡,也不好再強留,隨意吃了幾口,親自將二人送出城外。

一行人馬來去匆匆,只在閭州城內待了一夜,便又往平章關而去。

一路上,項小滿總是會與引路的幽州軍閒聊幾句,似是刻意在打聽什麼訊息。儘管如此,他們去閭州時用了八日,返回卻只用了五天,足可見他心中急迫。

第六日一早,中秋將至,平章關外晨霧瀰漫。

關牆上,裴恪極目遠眺,見東南方有兩百餘騎正在快速靠近,當即提槍出關,策馬迎了上去。

“項將軍,燕將軍。”他抱拳行禮,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遊移,笑問,“一路可還順利?”

“有勞裴將軍掛念。”這一次燕朔未曾回應,倒是項小滿抱拳回了一禮,而後打量了裴恪幾眼,說道,“此去閭州,感觸頗深,我有一事,想請裴將軍指教。”

裴恪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項將軍何意?”

項小滿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後一夾馬腹,率先向一邊走去。

裴恪越發感到疑惑,看了一眼燕朔,見他並未有任何反應,便也策馬跟上。

走出半里,項小滿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裴恪終於按耐不住,朗聲道:“項將軍有話,不妨直說,何需這般遮遮掩掩?”

項小滿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往裴恪身後望了一眼,見已經遠離了人群,便又凝視裴恪,直截了當地問道:“裴將軍可知宇文崇澤修建府邸一事?”

見項小滿如此年紀,竟然直呼自家主公的大名,裴恪頓感不悅,但身份使然,還是忍著怒意,不冷不淡地回了句:“自然知道。”

“那你又可知,府邸大門上的匾額和楹聯,都寫了什麼?”

“匾額?楹聯?”裴恪愣了一下,不明白項小滿為何問起這個,想了想,微微搖頭,“裴某奉命鎮守平章關,來時府邸尚未完全落成,並未懸掛匾額和楹聯。”

“哦?是嗎?”項小滿冷笑一聲,滿眼譏諷。

裴恪當然能聽出來項小滿話裡有話,凝視著他不屑的表情,終於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