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兒的話讓赫連良平稍感寬慰,但心中的憂慮並未完全消散,馬場的事情,著實讓他始料未及。

誠如他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如果真是出了內奸,那他所謀劃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不僅柳溪村會面臨滅頂之災,就連項謹多年的苦心孤詣,也會受到打擊。

夏錦兒離開後,赫連良平便輕輕關上了房門,獨自坐在書案後,再一次陷入沉思。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房內的燭光,亮了一整夜……

等待中的時間,往往讓人覺得難捱,而久等不至,更加讓人心煩意亂。

兩天,過得很慢,卻又轉瞬即逝。

暗中跟蹤賈淼的影衛,並沒有傳來任何訊息,而賀氏商行在定安城內的商鋪,自從派了一個親信前來傳信後,也沒有了任何動靜。這種對事態一無所知的狀況,使得村內眾人的情緒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第三日,天還未亮,一道人影騎著馬,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柳溪村。

午後,赫連家,眾人齊聚。

“大哥,不如我讓秦光和楚江親往冀北一趟吧。”項小滿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憂色。

赫連良平輕輕搖頭:“那邊本就有我留下的護衛以及你派去的影衛,再讓他二人去的意義不大。”

他的神色很疲倦,雖然不想展露出來,但對事情無法掌控的焦慮,還是讓他難以保持往日的從容,“從馬場被封至今,已經過去八日,除了最初那封信,我們再未收到任何訊息,如此反常,只怕事情的嚴峻已經超出我們的想象。”

“那怎麼辦?”張峰問道,“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吧?”

赫連良平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見賀瀾急匆匆走進院子,對幾人依次見禮,而後說道:“公子,近日村子外圍有不少陌生面孔出沒,咱們的客棧幾乎快要住滿了,老奴覺得事有蹊蹺,特來稟報。”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精神立刻緊繃起來。赫連良平連忙問道:“有多少人,可攜有武器?”

賀瀾想了想,答道:“幾個客棧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多人,並沒有見到他們帶著武器,皆是作行商或者農民打扮。”

“柳溪村偏僻,無端端的哪來這麼多陌生人?”項小滿沉吟道,“大哥,會不會是密令司的人?

“十有八九。”赫連良平說道,“他們若要對柳溪村採取行動,事先派些人來打探虛實,也是常理。”

“那,要真是他們的話……”項小滿輕聲呢喃。他環視眾人,身邊坐著的是何文俊三人,堂廳內是夏錦兒母女和林如英姐妹,以及那兩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這些人是他的至交親朋,是他在這世上最看重的。他聽到了兩個孩子的笑聲,可緊接著,又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面,不由心中一緊,沉聲說道:“先發制人!”

赫連良平沒想到項小滿會有這個念頭,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是露出了笑容:“當此之時,不該猶豫。”

他看向賀瀾,“你先回去,讓店內夥計繼續盯著,不要輕舉妄動。”又對張峰說,“你去後山,讓賀霖領五百鐵騎進入村子,剩餘三百人留守原地,保護家小。”又對何文俊說,“善才,你與忠伯一起,將各家家眷暫時帶往後山,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易出山。”

三個人明白情況緊急,沒有耽擱,一起出了院子。一時間,院中就只剩項小滿與赫連良平二人。

“小滿,影衛還有多少人?”赫連良平問道。

項小滿一聽到這個,表情有些不自然:“除去十殿閻羅和派往各地的,身邊還有三百八十人。”

項謹留下的五百影衛,在結識張峰的時候,遭遇獅子嶺山匪劫村,戰死四十人;在曲陽郡淶縣城外,抵擋謝無赦的第三次刺殺時,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