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在一片混亂之中,帶著破空聲直射張峰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杆十三節水磨鋼鞭從斜裡揮出,精準地擊中箭矢,將其打偏。

“聶雲升!”劉耿怒聲質問,“你在幹什麼?”

“劉將軍,暗箭傷人,非君子所為!”聶雲升揮舞鋼鞭,拍馬上前,“早就聽聞劉將軍刀槍雙絕,聶某今日便來討教一番!”

“聶雲升,你瘋了不成?!”劉耿見聶雲升居然向自己殺來,不由心中大怒,一把丟掉長弓,抽出佩刀,刀光一閃,直取聶雲升面門。

聶雲升也不答話,水磨鋼鞭一抖,鞭梢纏住刀背,用力一扯,將劉耿的刀盪開。劉耿連忙轉換刀勢,刀光如電,連環數刀,刀刀不離聶雲升左右。

聶雲升也不斷隨著長刀變換招式,鋼鞭舞得密不透風,將劉耿的刀法一一化解。兩人一刀一鞭不斷相交,火星四濺,戰在一處,一時誰也奈何不得誰。

另一邊,張峰身上的衣衫已盡被鮮血染透,那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只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反而越戰越勇,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替項小滿殺了賈淼。

然而,敵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一個被砸翻,立刻就有新的補上,任他如此勇武,卻始終無法接近賈淼。

與此同時,本已快要突出重圍的項小滿等人,卻又被那一千天樞營的兵馬攔下,再次被堵在陣中。賀霖見無法衝出去,只得指揮著重甲鐵騎,舉盾將二人死死護住,且戰且退。

項小滿因為初臨戰陣,驚慌失神下肩膀捱了一刀,此時已經無力在揮動二十四斤的長槍。

他能想象到戰場的殘酷,卻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殘酷的環境下,表現的如此窩囊。眼睜睜看著己方人馬不斷倒下,他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

而赫連良平胸口的箭傷,更是不斷有鮮血湧出,不停地衝殺下,臉色越來越差,每呼吸一口,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精神愈發萎靡,項小滿心急如焚:“大哥,你怎麼樣?”

“還,還撐得住……”赫連良平只覺胸口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疼痛,彷彿有一把利刃在不斷攪動他的心肺,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小滿,告……告訴賀霖,讓他往張峰那邊反衝,助……助他擒住賈淼,唯有如此,才能有一線……”

然而他話未說完,一道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主人,屬下來遲!”

百十道黑影跨騎駿馬,如同幽靈一般快速衝進敵陣,袖箭伴隨著機械的聲響不斷射出,將周圍的敵軍一一擊落馬下。

“大哥,是楚江他們!”項小滿看到這些熟悉的身影,不由精神一振。

防線很快便被撕開一道口子,五道人影先一步來至二人身前。

不等他們開口,赫連良平連忙咬牙說道:“楚江,擒賊擒王!”

“公子勿憂,卞承等人已經去了!”

項小滿聞言,心中一驚,立即向賈淼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果不其然,賈淼身邊的五百騎兵已經陣腳大亂。

黑暗中,袖箭從四面八方射來,根本無跡可尋,己方將士不斷倒下,讓賈淼冷汗直流:“大家不要慌,穩住陣腳……”

他不停呼喊,袖箭也不停射來,人也不斷從馬上墜落,咚咚咚的悶響,猶如催命的鐘聲。

未知的恐懼最讓人膽寒,他們手舉火把,對手卻與黑夜融為一體,這本就是一個單方面的屠殺。

遠處仍在與聶雲升纏鬥的劉耿,也已注意到了賈淼那邊的困境,心裡又驚又急。他很清楚,一旦賈淼有失,那就是兩任密令司司正都死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子與皇帝交待。

“聶雲升,你乃朝廷的鎮北將軍,為何要幫助逆賊?!”

“劉將軍,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