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濫殺無辜,也只是暫時借用,大不了日後多給他們一些補償。”
“可……”
“小滿!”赫連良平瞥了項小滿一眼,打斷道,“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心善是好事,但過於心善就是一種負擔。歷史上的英雄豪傑,哪一個不是當斷則斷?當此亂世,一味糾結於細枝末節,只會讓你的胸懷被束縛,如何能在這亂世立足,又如何能成就大事?”
項小滿眉頭緊皺,內心掙扎不已,他的本性讓他不忍心給任何一個村子帶來麻煩,甚至是災難,但理智又告訴他,赫連良平說的是對的,在這亂世之中,為了生存和更大的目標,有時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選擇。
他突然覺得可笑,話都是人說的,一會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會又「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可實際上該如何看待,卻總是那些掌握話語權的人來決定。
他一再平衡內心的善良與現實的殘酷,但往往事與願違,最終只能在無奈中擠出一句:“我聽大哥的。”
赫連良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沒再多說什麼,靠著一個斜坡躺了下去,閉目養神。
項小滿輕輕嘆了口氣,也不再打擾他休息,揮了揮手,讓臺善四人各自散去,自己默默地轉身走向河邊。
張峰正光著膀子在河裡洗澡,晨光宛如碎金,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也映照著他健壯的身軀,只是胸前後背的幾處傷疤,在陽光下更加觸目驚心。
他見項小滿過來,隨口問了句:“你肩膀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不疼了,沒什麼大礙。”項小滿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天開始涼了,你當心別染了風寒。”
“放心,我身體好著呢。”張峰又一頭扎進水裡,隨後探出腦袋,“殺了一夜,全身都是血,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項小滿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因為又想起了自己在戰場上的表現,還是因為心疼張峰,沒有接這個話茬,走到正在清洗衣物的聶雲升旁邊,躬身抱拳,行了一禮:“聶將軍,昨夜多謝了。”
聶雲升抬起頭,仰視著項小滿,看了很久,才淡淡一笑:“那夜的話,我並不是隨口說說的。”
項小滿一怔,腦海中浮現出那夜與聶雲升交談的場景,那些話如同夜風中的燭火,明明滅滅,卻始終在他心頭燃燒。
他緩了一會兒,才笑道:“看來,聶將軍已經主動選擇了?”
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像是在探尋,又像是在確認。
“呵呵,也算是被逼得主動做出選擇吧,你不也是嗎?”聶雲升又低下頭,繼續搓著衣物,似是很隨意的說道,“也不知我有沒有機會,看你笑換江山。”
項小滿再次愣住,又是好一陣沉默,才在心裡應了一聲:“我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