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氣味。

劉耿緊握著長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已的殘忍。

“劉將軍!”馮松巍手持雙刀,滿臉是血的跑了過來,“你這邊怎麼樣?”

劉耿看到馮松巍臉上的血,心中一驚:“馮郡守受傷了?”

“被弓箭劃了個口子,不礙事。”馮松巍擺了擺手,“東門還算穩當,南門有一股匪軍攻了上來,好在已被擊退。”

劉耿微微點頭,心中明白,儘管馮松巍說得輕描淡寫,但戰況的慘烈已經遠超他們的預期。

他盯著馮松巍臉上的箭傷,再看看已方軍士不斷用長槍突刺,問道:“馮郡守,府庫內箭矢可還充足?”

“不多,但也有個十萬之數。”

劉耿眉頭微皺,十萬聽上去不少,可實際用起來,消耗卻是極快的。當初方令舟派兵夜襲沁河大營,區區數千人馬,便廢掉了朝廷大軍好幾萬支箭,何況現在。

“砰”的一聲巨響,一塊燃燒著的巨石砸向城樓,幾個守軍頓時血肉模糊。

劉耿一把拉過馮松巍,緊貼城牆,疾聲說道:“馮郡守,此輪攻擊無論如何也得擋住,煩你速開府庫,將守城器械全部調出。”

“好,我這就去傳令!”馮松巍應了一聲,連忙快速離開,劉耿則繼續在城牆上指揮戰鬥。

城下,匪軍攻勢絲毫沒有變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城牆,儘管死傷無數,卻依舊沒有退卻的跡象。

城上,不斷有士兵倒下,又不斷有新計程車兵補上,鮮血和火焰交織,一切的一切在這裡都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慘烈。

這一戰足足持續了一整日,直到夜幕降臨,戰火終於有了片刻的停歇。

硝煙瀰漫,星辰黯淡,顯州城的城牆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一道血色的屏障,靜靜地矗立在黑暗之中。

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和燒焦的惡臭,讓人作嘔。

劉耿站在城牆上,望著下方的屍山血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

今日一戰,雖然暫時擊退了敵軍的進攻,但守軍的損失同樣慘重。城牆上下,到處都是受傷計程車兵,或呻吟,或哀嚎,或默默地包紮著傷口,等待著下一次的戰鬥。

“將軍,您去休息會兒吧。”一名副將走到劉耿身邊,輕聲勸道。

劉耿搖了搖頭,作為主將,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隨時準備應對匪軍的再次進攻。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已從那種悲涼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副將神色一黯,低聲回道:“初步統計,我軍傷亡近六千人,其中陣亡約兩千,重傷無法再戰者約一千五,輕傷者尚在統計中。”

劉耿的眉頭緊鎖,五六千人的傷亡,對於只有四萬守軍的顯州城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沉默了片刻,又問:“箭矢和滾木礌石還剩下多少?”

“箭矢不足三萬,滾木礌石也所剩無幾。”副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若白天的攻擊再來一次,恐怕……”

便在此時,林興匆匆而來:“劉將軍,馮郡守請您前往府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