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彪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赫連良平與項小滿一干人等。
五月底,夏至已過,連續十幾日晴雨交替,使得空氣異常潮悶。好在有項小滿的精心照料,張峰的傷勢已經大好,不然就這鬼天氣,也不益於他的傷口恢復。
這日一早,張峰在院子裡活動筋骨,感受著身體中湧動的活力,雖不能像之前那樣舞動方天畫戟,但晃晃身子踢踢腿,還是綽綽有餘。
“精神不錯嘛!”項小滿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過來,碗上熱氣蒸騰,香氣四溢。
“好香啊。”張峰目不轉睛地盯著碗。
“雞湯,趁熱喝吧。”項小滿把碗遞給張峰,“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張峰接過碗,大口喝下,只覺一股暖流在體內流淌,精神也為之一振,“味道不錯啊,你做的?”
“那是!”項小滿一臉得意,“小爺我好歹當了幾個月的火頭軍,燉個雞湯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你就吹吧!”張峰撇撇嘴,又喝了兩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對呀,這怎麼只有湯,肉呢?”
“喝雞湯就是喝雞湯,要什麼肉?”項小滿招呼張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你身子太弱,肉吃多了不好,我勉為其難,替你解決了。”
“你蒙誰呢?”張峰滿臉鄙夷地反駁道,“你難道忘了,我也是半個大夫,能不能吃肉我會不知道?”他見項小滿不搭話,不甘心的又問,“都吃了?”
“嗯。”
“一口沒留?”
“嘖,你哪這麼多廢話?”項小滿斜睨了張峰一眼,伸手就要把碗拿回來,“不喝拉倒!”
“喝喝喝,你這人,真的是……”張峰護著碗,轉過身三兩口喝了個乾淨,而後咂摸著嘴,“唉,這陣子可把我悶壞了,長這麼大,還從沒在床上躺過這麼久呢。”
項小滿張了張嘴,想說你以後別這麼衝動就好了,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張峰兩次命懸一線,全是因為要保護他,這一點他永遠也不會忘。
“瘋子……”
“嗯?”
“謝了!”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謝字,張峰自然也知道項小滿在內疚,卻沒有矯情的寬慰他,而是撇了撇嘴,一臉嘲弄:“謝?你就是這麼謝的?”
他把瓷碗往項小滿身前一推,“肉呢?”
項小滿無奈地搖搖頭,拿起碗返回灶房,不多時便又端著一個陶罐回來,裡面是煮好的一整隻雞。他把陶罐往張峰面前一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給,吃吧!”
“嘖,這動作,我怎麼感覺你在餵狗呢?”張峰翻了個白眼,可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項小滿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張峰大快朵頤,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隨著最後一塊雞肉落入肚中,張峰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坐在石凳上,手肘撐著石桌,手背託著臉頰,享受著清晨的微風和陽光。
“這天已經開始熱了啊。”張峰隨意地說道。
項小滿點點頭:“嗯,馬上六月份了,沒幾天就要入伏了。”
“這麼快就要入伏了嗎?”張峰換了個手臂撐著,“沒想到,咱們出來都三個月了。”
“是啊。”項小滿又應和了一聲,
“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張峰眯著眼,抬頭望向天空,語氣中帶著一絲迫切。
“大哥說等你傷勢痊癒後,就會離開。”
“那還等什麼呢?”張峰猛地站了起來,揮動手臂,“我現在感覺好得很,隨時都能出發。”
項小滿打量著張峰,提議道:“那,咱去找大哥問問?”
“走著!”張峰一抬下巴,與項小滿一起穿過庭院,徑直走向赫連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