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這般試探我。”赫連良平輕笑一聲,打斷鄭彪的話,“我對這一城得失沒有興趣,我要的,只是掌控天下棋局的快感。”

鄭彪身子一顫,再次偷偷打量起赫連良平,心裡沒來由升起一股寒意。面前這位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給人的感覺確實如此陰冷,所作所為所言,就像是……像是一個瘋子。

“你可以走了。”赫連良平再次拿起茶盞,“記住,我要的是天下大亂,而非一方獨大,你手下的近兩萬兵馬,要學會審時度勢。”

“公子放心,我會按照您的要求辦。”鄭彪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廂房。

夜色撩人,鄭彪的心裡卻是極為惆悵。他雖然出身草莽,但能在亂世中立足,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可越是如此,他便越能感覺到赫連良平的瘋狂,也越清楚自已與對方的差距。

“唉,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他嘆了口氣,目光在院內掃視一圈,而後快步走向著院外走去。

書房內,赫連良平依舊坐在原位,手中的茶盞早已放下,微蹙著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公子。”秦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低聲說道,“鄭彪此人,似乎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能夠駕馭兩萬匪軍,又豈是泛泛之輩。”赫連良平贊成的應了一聲,卻又不以為意,“無需太過擔心,每個人都有弱點,鄭彪雖出身草莽,卻極重孝道,有他老母在手,他不會輕舉妄動。”

他頓了頓,突然一改話鋒,“小滿在幹什麼?”

“守著張公子。”

“嗯……”赫連良平微微頷首,起身走到門邊,望向張峰廂房的方向,聲音縹緲,“張峰於他有數次救命之恩,兩人志趣相投,眼下張峰生死難料,想來他心裡也是難受的緊。”

“主人向來極重情義。”

“情義,情義是把雙刃劍啊……”赫連良平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又道,“這件事就不要告訴他了。”

秦光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他知道赫連良平口中的這件事,是指劫持鄭彪家人,脅迫其為自已做事。可他身為影衛頭領,對主人並不能有任何隱瞞,因此,遲遲未作答覆。

赫連良平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嘆了口氣:“罷了,要說也等我們離開吧,免得他衝動行事,壞了大計。”

“在下知道了。”秦光應了一聲,又問,“不知公子接下來有何行動?”

赫連良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劉耿那邊可有訊息?”

“他已經領殘兵回了顯州。”秦光說道,“另外,謝無赦的屍體也已被密令司的人發現。”

赫連良平面色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謝無赦身份特殊,他的死,定會引起朝廷震動,順天皇帝可能會派出更多的兵力前來。”

他頓了頓,笑道,“等著吧,等張峰醒來,咱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