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區域活動,不走遠路,有馬沒馬又如何呢?”

項小滿心說也是,便不再糾結馬匹的事。他遙望天際,看著幾顆若隱若現,不算明亮的星辰,輕輕搖了搖頭,轉身便要回去。

“你幹嘛去?”張峰問道。

項小滿頭也不回:“他們明日都要趕路,還是讓他們都歇著吧,咱倆輪流守著就好。”

“你還挺會為人著想的。”張峰追上去,“那咱們兩個誰先睡?”

“我先。”

“憑什麼?”

……

一夜平靜,接近卯時,天邊已泛起了白光,項小滿還在驛站門口的一塊破木板上坐著,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扭頭一看,是賀先走了過來。

“公子。”賀先抱拳施禮。

項小滿站了起來:“怎麼起這麼早?”

“習慣了。”賀先笑道。

項小滿點點頭,看得出來,這個賀先是個練家子,習武之人免不了每日晨功,他這麼早就起來倒也不算意外。

“公子一夜沒睡?”賀先問道。

項小滿打了個哈欠,望向驛站內的一個角落,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賀先隨之望去,見張峰抱著杆方天畫戟睡得四仰八叉,也是輕輕一笑:“這位張公子,倒是個豁達之人。”

“他是個瘋子。”

賀先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評價,收回目光,凝視著項小滿:“公子,野外不安全,您不如去顯州等我們。”

“顯州?”

“不錯。”賀先說道,“顯州距此不到兩百里,乃是曲陽郡郡城所在,高城深塹,易守難攻,城中駐有重兵,且糧草充足,即便戰火蔓延至此,也能堅守數月。”

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城內有我商行的數百護衛。您若前往顯州,不僅安全有保障,還能在城中統籌全域性,指揮各地商鋪的應對之策。”

項小滿沉思片刻,覺得賀先所言有理。自已既有心保護商行人員不受戰火所累,那就得先保證自已的安全,倘若自已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切都是空談。

他抬頭看著賀先,試探著問道:“你當過兵?”

賀先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那你……”

項小滿剛要再問,卻見賀先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公子請看。”

項小滿心中生疑,接過信封,看到上面的字,頓時臉色一變,又抬頭看了眼賀先,連忙扣掉火漆,將信拆開:

「小滿吾弟,見字如唔。

當你拆信之時,想必曲陽郡已是陷入戰火。我知你心懷仁義,必不忍見商行眾人受苦。賀先乃我北涼舊部,忠勇可嘉,可盡信之。

曲陽郡雖小,卻地處要衝,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方令舟之亂,非一日之寒,朝廷失德,民心渙散,此乃大勢所趨。

顯州城堅,且有我商行之力,可為依託。你可先行前往,待局勢稍穩,再圖後計。

切記,商行雖重,卻不及你性命之萬一,萬萬保全自身,方為上策。為兄已在顯州備下快馬,你到後,即刻與我傳信。

兄,赫連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