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但劉耿是軍中宿將,當年擊退鐵勒部後,也曾與聶雲升一起鎮守冀北,他的評價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沉思片刻,又問:“依你之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劉耿略一沉吟,回道:“末將以為,當務之急是查明真相。聶雲升是否真的投敵尚未可知,若因誤信謠言而錯失良將,對朝廷來說無疑是巨大損失。”

“那你有何良策?”

“末將願前往冀北,親自調查此事。”劉耿抱拳請命。

劉閔盯著劉耿,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聶雲升投敵一事,若是謠言,自然需要儘快澄清,以安軍心;就算屬實,也必須將其捉拿歸案,以防洩露軍情。

“劉耿,你守城不利,丟失曲陽郡,本該軍法從事!”劉閔冷冷地說道,只是剛一說完,又緩和下來,“但念你是初犯,雖有錯,也情有可原,朕暫且饒了你這一回。”

“末將謝陛下不殺之恩。”劉耿伏地叩頭。

“別高興得太早。”劉閔說道,“在京休整一日,明日啟程趕赴定安,徹查聶雲升投敵以及張家失蹤一事,辦好了,朕復你本職,辦不好,兩罪並罰,明白了嗎?”

劉耿抬起頭,抱拳立誓:“末將定然竭盡全力,若不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甘領死罪!”

“有這個決心就好。”劉閔輕輕揮了揮手,“退下吧。”

劉耿再拜,而後緩緩退出大廳,一時間,廳內就只剩下君臣二人。

賈淼自從進來以後,就一直伏跪在地,連頭也不曾抬起。當然,這也是劉閔故意晾著他,畢竟按照賈淼平南以來,接連損兵折將,追究起來,死三回都不為過。

“賈侍郎。”沉默,隨著劉閔不冷不淡的聲音響起被打破,“跪累了吧。”

賈淼連忙將頭貼在地上,不敢言語。

劉閔又說:“身子累,總比心累要好。”

賈淼身子微顫:“臣有罪。”

“你確實有罪。”劉閔頗有種怨其不爭的煩躁,“你辜負了梁王的栽培,也辜負了楚相的提拔,更辜負了朕的期望。”

劉閔的話中充滿了失望,雖不曾怒斥,可這軟刀子,卻比戰場上的長槍勁弩更讓賈淼心悸。

上一次,也是在這永明殿,兩人還是君臣一體,劉閔更是對他展露了不留餘地的期許,可這一次,截然相反。

“臣,罪該萬死。”賈淼實在沒有辯駁的理由,只得再次叩頭,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已的悔恨。

劉閔坐在案後,目光緊緊地盯著賈淼,他的手指在輕輕敲打著桌案,噔噔噔的微響,宛如戰場上的鼓聲,震得賈淼心慌意亂。

很長的一段沉默後,劉閔嘆了口氣:“賈淼,你說朕該怎麼處置你?”

“臣之罪,非死不足以告慰戰死的將士,非死不足以報答陛下的厚恩。”賈淼直身,拱著手,一臉決絕,“臣請速死,已定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