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把握嗎?”聶雲升的心情很激動,以至於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抖,“重甲騎兵的戰力雖強,但鐵勒部同樣兵強馬壯,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赫連良平不以為然:“逸恆,你應該知道,戰爭從來不是簡單的靠著兵馬數量取勝的。”
聶雲升嚥了下口水,他不知道赫連良平哪來的信心,也不知道他如何能在半年內建立起一支人數過萬的重甲騎兵。可對方給他的感覺,並非是那種誇誇其談的性格,尤其是那一副始終都雲淡風輕的模樣,總讓他不自覺地去信任。
“你為何要這麼做?”聶雲升問道,“難道只是為了助我復仇?”
“助你復仇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為了先解決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
“不錯。”赫連良平暗暗轉移了話題,“逸恆,以你來看,這半年,西召局勢將會有什麼變化?”
“這……”聶雲升皺了皺眉,沉思良久,緩緩開口,“朝廷為收復曲陽,將冀州七郡兵力盡數調離,若能速戰速決,一切還可挽回。可一旦戰事拉長,進入秋冬,草原部落必定南下劫掠,首當其衝便是冀北定安、興安、永安三郡。”
“三郡兵馬已是不足五千,說是空城也不為過。皇上雖已下旨命梁王派兵鎮守冀北,可梁王還擔著雍州西北的邊防重任,就算派兵,也不會超過三萬。三萬兵馬守一城綽綽有餘,可若想將敵軍擊退,遠遠不夠。”
聶雲升的語氣越發沉重,“草原部落從來都是以劫掠為主,他們不為一城一池得失,機動性極強,一旦發現冀州內部空虛,沒了被前後夾擊的威脅,定然會捨棄三郡深入冀州腹地。羅刺史被宇文崇澤牽制在幽州,奔赴曲陽的大軍又難以回撥。”
“如此一來,整個冀州將陷入戰火,而豫州又被方令舟佔據,能夠救援的也就只有雍州的兵馬。可雍州是皇城所在,為防西域諸國趁虛而入,定然不會派兵。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西召內憂外患,恐有亡國之危。”
赫連良平微微點頭,聶雲升的分析,是基於草原部落犯邊,照他的想法,局勢確實有可能這樣發展。
赫連良平為他倒了杯茶,又問:“如果草原部落沒有南下呢?”
聶雲升拿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有這個可能嗎?”
“當然,去年不就沒來嗎?”
“去年是因為鐵勒首領突然離世,他的幾個兒子忙著爭奪首領之位,而其餘四部也在蠶食鐵勒部,所以才沒有南下。”聶雲升說道,“可今年不同了,數月前,圖斯布哈的幼子賽克圖已經繼承了首領之位,並又逐漸收攏了鐵勒一部,再來犯邊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你忽略了一個關鍵因素。”
“什麼?”
“賽克圖雖然繼承了首領之位,但他的地位並不穩固。”赫連良平解釋道,“在內有人不服他,在外又有其餘四部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他需要的不是對外擴張,而是鞏固自已的權力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