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良平神情一滯,沉默半晌,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先在這裡住著吧,三日內我會放你回去,到時候,可別忘了你家主君的臨終託付。”

車伕愣在原地,木訥地看著赫連良平離開,直到幾個護衛將張寶昌的遺體搬走,房門被緊緊關上,他都沒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公子,不殺了他嗎?”賀羽跟在赫連良平身後,輕聲詢問。

赫連良平微微搖頭:“張寶昌不愧是張家族長,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為張家尋求一線生機……”他頓了頓,囑咐道,“遺體先不要處理,我留著有用。”

賀羽微微蹙眉:“公子,屬下不解。”

赫連良平淡淡一笑,諱莫如深的向著自已居住的木屋走去。

院子裡,項小滿正在練習破陣槍法,張峰則是坐在一旁,拎著個酒壺自斟自飲,偶爾還出言調笑兩聲,點出項小滿槍法裡的不足之處。

赫連良平聽了幾句,走進院子說道:“張峰,你不要胡亂插嘴,破陣槍注重剛柔並進,虛實結合,不可一味強攻。”他坐到張峰對面,又說,“可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能力拔千鈞的。”

“嘿嘿,我就當大哥是在誇我呢。”張峰咧嘴一笑,給赫連良平倒了一杯酒,“大哥,這都三天了,將軍府的人怎麼還不來,這個聶雲升是不是不受待見啊?”

“唉,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沉得住氣。”赫連良平笑了笑,“不過,好在他們來得晚了,不然……”

話未說完,秦光的身影從柵欄外一躍而進,見項小滿正在練武,直接對赫連良平說道:“公子,將軍府的人已經出城了。”

張峰猛地站起來,赫連良平倒是氣定神閒,把杯子裡的馬奶酒一飲而盡,而後才笑著看向項小滿:“小滿,先別練了,你不是一直想在這草原縱馬撒歡嗎?”

項小滿驟然收住長槍,縱身一躍來到赫連良平身邊:“我能去了?!”

這幾日下來,事情是一茬接著一茬,後來這兩天,又要佯裝捱了軍棍有傷在身,不能隨便出門,可是把他悶壞了,此時聽到終於能去騎馬,自然是心情大好。

“將軍府來人了,你暫時不能露面。”赫連良平說道,“去吧,想怎麼騎就怎麼騎,往北去,但也不要太往北,等我給你訊息,你再回來。”

“我知道了。”項小滿應了一聲,招呼張鋒就往外跑。

“張峰不能去。”赫連良平喊住二人,“他得看著聶雲升。”

項小滿一聽,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當即便拋下張峰,招呼秦光隨他同去。

“這小子,真是……”張峰無奈地搖搖頭。

赫連良平微微一笑:“別發牢騷了,聶雲升就交給你了,千萬不可讓他……”

“放心吧。”張峰不等赫連良平說完,便提著酒壺,進屋拿了方天畫戟,去找聶雲升了。

馬場內此時僅剩下數十個護衛,一眾牧馬人和小廝,都被其他護衛押著分散到草原各處放馬去了。

赫連良平對賀羽交待了幾句,便坐在院子裡,靜候將軍府的人到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賀羽疾步走進院子:“公子,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