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鄭校尉語氣遲疑,“我家將軍的兵器,能否……”
“你莫要欺人太甚!”赫連良平冷冷地打斷道,“那是殺害我家族長的兇器,你認為我能讓你帶走嗎?”
鄭校尉臉色訕訕,抱了抱拳,帶著幾名親兵快步離開,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赫連良平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賀羽,立即帶著那車伕,把張寶昌的屍體送回張家,並按我剛才所說,將此事告知那位紈絝,另外,別忘了張寶昌的遺言。”
“屬下明白!”賀羽應了一聲,招呼幾名護衛將張寶昌的屍體抬走。
赫連良平則是回到自已的屋子裡,繼續思索接下來的對策。
張寶昌死前的遺言,算是提醒了他,與其覆滅張氏一族,不如再給西召朝廷創造一個敵人。
讓張家變成受害人,同時讓聶雲升背了這口黑鍋。如此一來,既有藉口讓張屹恨上西召朝廷,遵循張寶昌的臨終遺言,領張家去投靠宇文崇澤,也能徹底阻斷聶雲升的退路。
最重要的,是朝廷被聶雲升投敵以及張家被逼依附反賊所吸引,很大機率不會再顧及這個馬場,可謂是一舉三得。
只是這一切都是赫連良平在短時間內突發奇想,尚不知言語行動上有無漏洞,便靜下心仔細梳理起來。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鄭校尉快馬加鞭趕回,直接衝進長史別院:“徐長史,末將有要事稟報。”
長史見他一臉急切,不由心中一緊,忙問:“何事如此著急?”
鄭校尉深吸了一口氣,將馬場內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長史越聽,臉色變得越難看,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此事關係重大,還是請沈司馬等人商議決斷。”
隨即喚僕人去請將軍府一眾屬官。不多時,人員到齊,鄭校尉便將馬場一行的經過與眾人又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無不大驚失色,還是佐軍司馬率先開了口:“不論事情是真是假,我們都需要立即採取措施,以防事態進一步惡化。”
所有人都知道,聶雲升身為鎮北將軍,若是真的無緣無故殺了張家族長後投靠了異族,不但會引起冀北三郡各大家族的猜忌,更會極大動搖軍心。
“沈司馬所言甚是。”一個參軍點頭附和,“應立刻派人前往各營,嚴令各營主將加強戒備,以防不測;同時派人監視張家和馬場的動向,一旦有異動,我們也可隨機應變。”
佐軍司馬接過話說道:“最重要的,還是要將此事上報朝廷。”
“二位所慮有理,只是……”另一個參軍點了點頭,隨即又微微搖頭,“只是邯城距此千里之遙,一來一回也要七八日,在朝廷下發旨意之前,我們又當如何?”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皺起了眉,長史看了二人一眼,緩緩說道:“聽聞吏部尚書劉文泰,奉命來冀州審查各地官吏,眼下就在薊州。他與先皇是堂兄弟,算起來還是當今聖上的皇叔,不如先請他來定安主持大局,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