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御賜之物,處置幾個觸犯家法的人,也說得過去。

那些個郡守縣令,雖有很多都是酒囊飯袋,但看人下菜碟的本事還是有的,而且很大很大。

所以,當張銳明明白白的說出要為自已父親的死找大房討要說法時,兩位將軍府的屬官也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無法再繼續詢問有關賀良平的身份,難免有些不甘心。

可不甘心歸不甘心,人家嚴詞逐客,他們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便只得悻悻告辭。

他們剛一離開,張銳便立刻驅散了一眾護衛,打算獨自一人去找韓氏詢問詳情。

來到一個獨院門前,卻久久沒有動作,他隱隱感覺到,接下來與韓氏的對話,或許會關係到張家未來的命運,甚至可能影響到他自已的地位和安全。

他思慮許久,最終定下心神,抬手輕叩院門。不多時,一個丫鬟走了出來,見到張銳,微微躬身行禮:“銳公子。”

“伯孃在嗎?”張銳問道。

丫鬟點了點頭:“夫人在佛堂,銳公子請進。”

張銳邁步走進院子,穿過一條碎石小徑,來到一間廂房前,輕輕推開房門,只見韓氏正跪坐在一個香案下,手中捻著一串佛珠,閉目唸誦著經文。

“伯孃。”張銳輕聲喚道。

韓氏眼睛並未睜開,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你來了。”

張銳走到韓氏面前,躬身行禮:“伯孃,我父親他……”

韓氏嘆了口氣,站起身,看了張銳一眼,坐到一張椅子上:緩緩說道:“你父親的事,我也不想看到,只是你們想內鬥,也該看看時機,在此家族存亡之際,他還想著奪權,實在是不對。”

“這……”張銳啞口無言,皺了皺眉,另起話頭,“伯孃,那個賀良平究竟是什麼人?”

韓氏不答反問:“看來,將軍府的人已經找過你了?”

張銳點了點頭,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韓氏聽完,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銳兒,你比你父親強,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張銳不置可否:“我只想知道,伯孃為何要承認他是張家的遠房族親?”

“因為,他有左右張家存亡的能力。”韓氏嘆道,“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將他得罪死了。”

張銳心中一驚,再次問道:“伯孃,他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韓氏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疲憊,“聶雲升的失蹤,你伯父和父親的死,都出自他的手筆。眼下咱們夾在他與將軍府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稍有不慎,或許就會有滅族之禍。”

張銳臉色微變,心中極為不甘,張家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他緊握著拳頭,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憤怒:“伯孃,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幫助你屹弟,穩定家族內部的情緒,不要讓家族陷入內亂。”韓氏語重心長,“同時,著手準備家族搬遷的事宜,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