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殺了我家族長嗎?”

賀羽深吸了口氣,沉吟片刻,將事情經過與韓氏說了一遍,從張寶昌派張屹索要馬匹,一直到張寶昌怒火攻心氣絕身亡,只不過也是摘著說,如有關項小滿等人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

“張族長有意重振張氏一族,這本是好事,但他不該萌生出損害我家公子利益的想法。”賀羽神情嚴肅,語氣也異常冷淡,“他的死,實屬自作自受。”

“呵呵,好一個自作自受。”韓氏苦笑一聲,悵然嘆道,“老身雖然年邁,卻還不糊塗,不論如何,張家都已經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族長驟然離世,張屹難堪大任,族內各房虎視眈眈,你們此時什麼也不用做,用不了多久,張氏一族便會分崩離析,可他卻派你過來替張屹掃平阻礙……”韓氏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賀羽,老身只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老夫人,您是聰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得太過明白。”賀羽提醒道,“張家的局勢您也看得清楚,您的選擇是明智的,至於其他的事情,您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韓氏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賀羽的臉上,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尋找出一絲端倪。可看到的,卻只是勝券在握的自信,以及毫不畏懼的坦然。

“唉,形勢比人強啊!”韓氏嘆了口氣,轉身,目光再度投向庭院,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當前局勢的無奈,也有對賀羽背後勢力的警惕,“老身還有幾個問題,還請你如實相告。”

“夫人請問。”

“他是誰?”

“這個……在下無權回答。”

韓氏張了張嘴,想問的問題又收了回去,無奈搖頭:“看來,老身的疑惑要帶進棺材裡了。”

“用不了多久,您自會知道。”

韓氏蹙了下眉,似是在琢磨這句話的深意,片刻後,輕輕點頭:“煩你回去告訴他,張家會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兩日後,舉家搬離定安城,但也希望他能高抬貴手,不要趕盡殺絕。”

賀羽微微躬身:“我會將您的話轉達。”

韓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釋然,她知道,這可能是她為張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她撐著柺杖,緩緩走向門口,突然又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將軍府的人已經起了疑心,你最好回去一趟。”

賀羽微微一怔,對著韓氏的背影抱了抱拳。

另一邊,徐長史與沈司馬並沒有走遠,二人來到院門前時,正聽到門房小廝在談論祠堂內發生的事,便上前詢問,待聽完事情經過後,同時皺起了眉。

“徐長史,您看此事……”沈司馬問道。

徐長史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望向庭院,反問道:“沈司馬,你覺得那位張老夫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徐長史是說賀良平的身份?”沈司馬又問。

“嗯。”徐長史點了點頭,“張家內部的矛盾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馬場作為張家最大的產業,掌控權至關重要,請一個遠方族親來守著,實在說不過去。”

沈司馬微微頷首,這一點還是他率先提起的,此時聽說了祠堂血案,心中懷疑便又加重幾分,只是韓氏那邊已經不好再問,便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找張家二房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