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緊,張峰問道:“現在怎麼辦?”

“先離開冀州,繼續北上。”赫連良平深吸了一口氣,“我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張家馬場地處邊陲,人煙稀少,朝廷的觸手伸不到那裡,等到了地方以後,讓影衛去查一查,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項小滿又問:“張家的人不會告密嗎?”

“不會。”赫連良平如此篤定,項小滿也沒再多說什麼。

馬車的速度很快,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急促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逃亡的緊迫,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跑出四五十里。

車廂抖得厲害,赫連良平好似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環抱長劍,靠著車廂閉目養神;張峰則時不時往車後望一眼,一直在關注追兵有沒有追上來。

項小滿心裡越發變得不安,剛才還沒覺得,此時靜心一想,當初淶縣城外那一場波折,並沒有這麼容易就解決的。

當時的情況雖然混亂,可劉耿以及密令司的人都已知道,他身邊有著一群黑衣殺手。密令司為自家司正報仇的心思自不用說,而謝無赦生前曾說出,黑衣殺手可能與方令舟造反一事有關,依著劉耿的身份,又怎會坐視不理。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項小滿心中苦嘆,“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當初在天中縣,就不該招惹謝無赦那個煞星。”

馬車在官道上一路疾馳,原本該是悠閒的欣賞沿途風光,此時卻變成了急迫的逃亡之路,整整跑出百十里外,才徹底擺脫了追兵。

三日後,定安城南十里外的一個湖邊,赫連良平站在馬車旁,遙望定安城,秦光和楚江正忙著灌水飲馬,而項小滿和張峰則是席地而坐,大口喘息。

“還有多遠?”項小滿抬頭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不遠了。”赫連良平微微一笑,“過了這片湖,再走個十幾裡,就能看到馬場的輪廓。”

“那就好。”項小滿長舒了一口氣,這幾天的逃亡,讓他感到異常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他從未想過,自已會被朝廷通緝,這種身份的轉變,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項小滿。”張峰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真的沒有殺過人?”

項小滿一怔,隨即苦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師父不讓。”

“不過……”他突然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若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介意染紅這雙手。”

張峰微微點頭,想起來前幾日赫連良平跟他說過的那些話,還是不明白那位項公為何會對項小滿殺人如此牴觸。

在這個亂世中,想要生存下去,怎麼可能保證雙手是乾淨的,而他們還想讓項小滿走到那個高度……

“走吧。”赫連良平突然開口,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抓緊時間,爭取天黑前趕到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