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中顯得微不足道。
“殺！一個不留！”領頭的騎兵冷冷地下達著命令，手裡馬刀不斷收割著冀北邊軍的性命。
戰鬥持續了不到一刻鐘，將軍府的兵馬便已經死傷過半，剩下的人也早已失去了鬥志，開始四散奔逃。
劉文泰在兩個校尉的保護下，勉強逃出了戰場，但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和不解。
“撤！快撤！”徐長史大聲呼喊著，也即刻帶領著殘餘的兵馬護著劉文泰快速逃離。而對方卻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伴隨著震天的喊殺聲，向著定安城的方向追了過去。
張家的送葬隊伍還停留在原地，張銳和張屹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鮮血，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聶雲升為何會攻擊將軍府的人？”張屹的聲音顫抖著，他畢竟還年輕，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張銳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時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便在此時，韓氏身旁的丫鬟急匆匆跑了過來：“主君，銳公子，老夫人讓你們過去。”
兩人不敢猶豫，快速來到隊伍中間，韓氏已經撩開了車幔，不等二人說話，便率先開了口：“屹兒，銳兒，機不可失，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張屹嚥了下口水，驚惶中帶著一絲茫然：“母……母親，聶雲升他……他真的投敵了。”
韓氏輕輕搖頭，她的臉色雖然平靜，可手裡的佛珠卻在不斷顫抖，顯然，她對剛才的場景也是心有餘悸：“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立刻按照原計劃，北上草原，繞過永安郡，趕往幽州。”
“可是……”
張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張銳打斷：“沒有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我們猶豫了。”
他問韓氏，“伯孃，要不要丟下一副棺材，散出一些銀兩？”
韓氏一下就聽出張銳這是要掩飾成被洗劫的假象，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讚賞，但還是微微搖頭：“用不著了，此次離開冀北，咱們便與西召朝廷再無往來的可能。”
張銳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對著送葬隊伍大聲命令：“所有人聽著，立刻整理隊伍，我們馬上出發！”
人群雖然驚慌，但在張銳的指揮下，還是很快恢復了秩序。隊伍快速向北移動，離開了這片血腥的戰場，不多時，便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赫連良平正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手中摺扇輕搖，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大哥，你這一下，算是徹底坐實聶雲升反叛的事實了。”項小滿站在赫連良平身邊，由衷感慨，“我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麼你在燒那些屍體的時候沒有一下子全燒了，原來那一百五十套官軍的衣甲，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呵呵，記住了，萬事要多動腦，不可像張峰那般只想著用蠻力。”赫連良平淡淡一笑，轉過身，“走吧，棋子收官，安排一下馬場的後續事宜，咱們也該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