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張峰冷笑,一把拔出方天畫戟,“你想要這個?給你!”

話音未落,方天畫戟橫著向柳磬推丟擲去,柳磬緊咬牙關,強忍劇痛,起身去接,卻不知這杆六十四斤的方天畫戟,再加上張峰貫出的臂力,又哪是那麼容易接得住的。

“咚,噗,砰——”

霎時,三聲異響接連傳出,柳磬手臂被彈開,畫戟戟杆撞在他胸膛上,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再次倒飛在地。

張峰飛身上前,收戟而立,俯視著躺地的柳磬,戲謔道:“小子,你可服了?”

然而這一聲調笑,換來的不是認輸——三招已過,少年雖狼狽不堪,肋骨斷裂,嘴角滲血,但他,卻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

整個校場死寂一片,圍觀的將士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搖搖欲墜卻倔強挺立的少年。他額上染血的白布早已散開,暗紅的血痂崩開,血滑過左眼,與嘴邊的血連在一處,在晨光下刺眼奪目。

項小滿站在帳前,眸光深不見底,柳磬的表現,遠超他的預期,那份刻入骨髓的狠辣與堅韌,絕非尋常將門紈絝所能擁有,這是真正的戰場野獸本能。

張峰眸中劃過一絲真正的驚詫,但很快便又消失。

“哈哈哈……好,有種,是塊好料子,我說話算話!”他放聲大笑,看向項小滿,“項瞻,這小子不錯,有你當初挑戰我時的影子,只是比你差了太多,不如把他送給我調教吧?”

項小滿不置可否,走到二人面前,打量了柳磬兩眼,見他傷勢雖重,卻無半分性命之憂,便又瞪著張峰:“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重?”張峰撇了撇嘴,“我只用了三成力!”

說罷,隨手將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緊接著,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戰甲解開,塞到項小滿手裡,轉身走到大纛之前,扶著旗杆露出後背。

“來,二十軍棍!”張峰扭頭,對著旁邊一個看傻了的執戟郎喝道,“結結實實地打,少一棍,我揍你!”

那執戟郎嚇得一哆嗦,哪敢上前。

柳磬也徹底愣住了,凝視著掀開中衣,露出健碩身軀的張峰,眼中充滿困惑,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這個前一瞬還凶神惡煞、將他視為螻蟻的猛將,此刻竟為了一個承諾,甘願受此屈辱?

項小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走到張峰身邊,低聲道:“瘋子,夠了。”

“不行,願賭服輸!”張峰咧嘴一笑,給了項小滿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項小滿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言。他自然知道,張峰是在為他考慮,規矩就是規矩,尤其是在軍中。他隨即轉向柳磬,少年倔強地挺直脊樑,哪怕腰間劇痛鑽心,依舊不肯示弱半分。

“柳磬,”項小滿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且問你,昨夜阻攔張將軍,所為何故?”

柳磬粗喘著,嚥下喉頭的腥甜,聲音嘶啞卻清晰:“親兵守夜,當護帥帳周全,未得主公親允,擅闖者,皆可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