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皺:“二位將軍,我們應當勸一勸。”
陳洵與黃榷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且慢!”就在軍杖即將落下的剎那,陳洵厲聲喝止。
人群讓開一條通道,三將闊步來至大纛之下,陳洵扶起項小滿,抱拳高聲道:“主公容稟,我軍初到,立足未穩,強敵窺伺於外,百姓翹首於內,若主公自損,則三軍震惶,民心不安,為大業計,主公萬不可輕易受刑。“
“末將附議!”蘇新覃立即接話,“軍法昭昭,不可廢弛,主公恪守如山,自省其過,實乃三軍楷模,然懲處之道,貴在儆效尤、振軍心、利大局。”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柳磬,又道,“張將軍與主公向來同宿一帳,此情是私非公,不該涉及軍法,況且他星夜兼程,本就身心俱疲,柳磬不知詳情而橫加阻攔,因此成禍。”
柳磬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呢,這罪名突然就轉嫁了。
正驚詫呢,黃榷又繼續開口:“柳磬,我且問你,張將軍闖帳之前,可與你說過什麼?”
柳磬下意識回道:“他,他說趕了一夜的路,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你呢?”
“我,我沒說話,只是伸手將他攔下。”
“後來呢?”
“他問我是不是新來的,還說一直跟項……跟主公睡在一間大帳,讓我去通稟。”
“你可通稟了?”
“我……”柳磬皺起了眉,“沒有,主公正在熟睡,無緊要軍情,誰也不可打擾。”
“然後他就對你動手了?”
“不錯!”
黃榷微微頷首,立即對項小滿抱拳說道:“主公明鑑,前因後果明朗,柳磬初到,不知張將軍與您的情誼,一心恪盡職守,二者皆無過錯。”
頓了片刻,又看向張峰,“至於那三招之約,也不該涉及軍法,柳磬是主公親兵,張將軍身為上佐之將,考教他武藝並無不妥,他雖受傷,但也無怨,此事不如就此作罷,還是先治傷為重。”
寂靜的校場頓時又響起一陣竊竊私語,項小滿目光掃過三將,環視周圍交頭接耳計程車卒,尤其是在那些降卒的人群中多停了一會兒,最終落在柳磬血跡斑斑的臉上:“你以為如何?”
柳磬迎著項小滿的目光,腰腹間的劇痛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但腦子卻在急速運轉。
黃榷的話點醒了他,今日之事看似是懲罰,實則更像是順勢設計好的一場凝心大戲。
昨夜當眾罵父不識時務的話語猶在耳畔,兩名執戟郎手中軍杖依然反射著軍法的嚴苛,一眾將領士卒,也全在等著他的回應。
“咳咳……”他咳了兩聲,帶出血沫,“三位將軍……所言有理,張……張將軍與我為難,是因屬下未能……未能及時通稟,考校武藝受傷……也是屬下自願接下,主公明法,全軍共鑑。”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積聚力氣,“主公與張將軍身系全軍安危,因此瑣事而負傷,實非明智之舉,屬下斗膽,請主公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