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叩門,每次都是放下食盒就走。

一想到世子正渾身赤裸的躺在裡面,姜靈突然覺得很有趣,立刻坐了起來,興致勃勃的準備看戲。

她將少皓的外袍放在腿上,正要疊起來,它哧溜的一下,不見了影。

姜靈呆了一呆,看看四周,依舊沒有少皓的人影。

不一會兒,含雲含雨躬身退出了門外,二人面色驚白,慌忙的掩緊房門,雙雙跪在門口大氣不敢出。見此光景,姜靈捂著嘴,強忍著不笑出聲。

又過了片刻,世子推門而出,他已然穿戴整齊,不知是因為宿醉還是少皓劈的那一掌,他步子有些輕飄。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頸,看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二人,面色不虞道:“沒人教過你們規矩麼?”

那兩個小丫頭駭得更厲害了,驚恐的不斷磕頭認罪,姜靈捂著嘴在角落悶聲偷笑。

世子目光掃了一眼院中,就看到了花架下正在幸災樂禍之人。

四目相對,姜靈立刻收了笑容,有些尷尬的側過頭去,卻在用餘光偷偷瞄他。

他已全然沒有昨日的悲痛,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了姜靈一瞬,臉上神情有些不明,沒有說一句話,隨後抬步走出了倚杏園。

過了幾日,沈嶽派人送來家書給姜靈,是二夫人走了,明日下葬,讓她去送別。

姜靈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早就知道,可收到信後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掉了下來。

送信給的家僕告訴姜靈,世子已吩咐安排車輦,明日送她歸家送母,姜靈泣不成聲的點了點頭。

孃親的葬禮置辦的十分簡單,家人在京郊一處風水寶地把她葬下。

沈嶽告訴姜靈,她孃親是自己走的,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帶一絲遺憾。

郊外秋風徹徹,殘枝枯葉飛卷,姜靈的心情只比這景色更為悲涼。

她拔下頭上的珠翠和腕上的玉鐲,埋在了孃親的墓前,心中默默祝願她下輩子能夠得償所願平安順遂。

常言道,人生三大悲哀之事,不過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至此這三大悲哀念昔仙子的劫難中已全數佔盡。

但若是如姜靈想的這般到此為止,她當真是小瞧了司命的筆桿子。

祭拜完母親後,姜靈跟著四個侍衛回了侯府,堪堪進得前院就聽見一陣金器撞擊聲,那聲音刺耳有力,在偌大的府邸中迴盪,讓人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