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方才說什麼?”屋內的婢女問道。

姜靈訕訕道:“沒什麼。”

她趴在錦枕上,眼望虛無,無奈的嘆了口氣,沈知恩這命格,與她前幾世命格相比,艱難程度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靈身上帶傷,特地被允許留在別院中將養,待到傷好之後再行回京。南喬主動留了下來照料姜靈,可姜靈生怕孃親惦念,只停留了兩日,便乘上給她預留的馬車,隨著幾名宮人侍衛回了府。

這一次二姐妹出京,一個被授了封號,賞了金銀,一個被聖上責罰,賞了三十梃杖,雖未定罪,受到的待遇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眾人對二人的態度自然也大相徑庭。

沈嶽自打在山腳下與山上參加祭奠之人匯合,得知小女兒山頂遇奇,後又受封,也是喜不自勝,一張棠紫片兒臉終日神采奕奕,對小女兒的關懷尤勝往昔。

幾人回到府上那天,眾人齊聚前廳,聽南喬講述受封的前因後果,大夫人喜氣洋洋,樂的猶如三伏天的太陽,簡直比大哥高中時還開心。

她大手一揮,全府上上下下大小僕役,一一打賞,就連柴房門口的大黃狗,晚飯都多了幾根大棒骨。

而與此同時,姜靈與二夫人在廂房中,二夫人看著姜靈身上的傷,眼淚似線般止不住的流。

姜靈從榻上起身,整理衣衫將傷口遮住,寬慰道:“娘,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連御醫都誇我身子骨強壯。”

二夫人用手絹拭著眼角的淚水,嗔怪道:“這聖上也是,怎麼不問清楚就打人,你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這得多疼啊。”說完,又哭的泣不成聲。

姜靈忙低聲道:“娘,這非議聖上的話可不能說,莫叫旁人聽了去。”

二夫人神色悲憤:“莫說是旁人,就算是聖上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當面問他。”

姜靈為了寬慰她,只好胡謅一通道:“娘,聖上這不是還我清白了麼,他知道罰錯了我,事後還安親自給我送了靈藥,給我安排了御醫,而且聖上還當著所有大臣的面,誇我意志堅強,別的姑娘遠遠比不上我,試問有幾個人能得聖上這般誇讚……”

姜靈早知孃親會如此,是以早就準備了一長篇說辭,幾番顛三倒四說下來,總算將二夫人哄得破涕為笑。

姜靈回府後便留在房中養傷,未踏出房門半步,全然不清楚自己和南喬已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

這個說南喬是天仙下凡,來保佑我朝百姓的。那個又說,南喬在祭天大典上得了仙人青睞,神明賜了一柄寶劍給南喬,卻被聖上收入囊中,結果惹怒仙人,仙人又收回了寶劍。

涉及姜靈的自然不是什麼好話,說沈四小姐命理硬,沈三小姐命理太軟,讓四小姐給降住,福氣被吸走了云云。

這些話全都是小蘭在外出時,從旁人的閒言碎語中聽聞,她心中氣不過,向姜靈發了一頓牢騷,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姜靈聽的津津有味,比聽書看話本還有趣,這百姓傳的神乎其神,有些幾乎她自己都要信了。

又過了兩日,姜靈身上傷勢大好,除了跳高蹦遠可能會有些疼痛,平素裡站坐行走隨意自如。

這一日,府上忽然來了個安陽侯府的小廝,奉了安陽世子的命,指名要找三小姐沈知恩。

姜靈雖然想避開安陽世子,想起上次世子幫自己解圍,而珠釵一事也未能找機會向他言明,不管怎樣都要有一個交代,得了大夫人恩准後,便隻身跟著侯府的人出了門。

此時正是多雨之季,春雨綿綿,天色微暗,街上行人浮影朦朧,侯府的馬車載著姜靈停到了一處茶樓前。

這茶樓開在鬧市,但內裡十分僻靜,今日有雨,客人較少,樓裡比往常更是安靜了幾分。

來人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