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前幾世爹孃責罰,主人打罵的場景一一在姜靈腦中浮現,無盡的悲涼和痛恨,似潮水一般湧來,姜靈心中的悽苦難以抑制,登時淚如雨下。
梃杖一棍棍落下,她臉色慘白,咬牙強忍,連嘴唇也咬的血流不止,只覺全身疼的已然麻木。
估摸打了十多棍,就在姜靈幾乎疼的要暈厥過去時,她忽覺一股暖風裹來。
廳內門窗緊閉,姜靈額前的碎髮卻微微拂動,似乎是被打到麻痺了,又像是有人在身上加了軟墊一般,棍杖落下之時,姜靈覺得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感受不到疼痛。
她的神智已然混沌不清,迷迷糊糊中,彷彿有個聲音趴在她耳邊呢喃道:“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這聲音近乎耳語,又彷彿來自天外,朦朧不清。
姜靈心神迷惘,艱難開口問道:“你是誰?”
等了片刻,那個聲音卻未再響起,姜靈以為是自己被打出了幻覺。
半晌後,三十梃杖結束,姜靈趴在凳子上,她輕微一動,渾身便似鑽心一般的疼,讓她不由得一聲呻吟。
聖上看著面前哼哼唧唧的人兒,道:“難得,像你這樣嬌弱的姑娘家,受了三十杖,還有力氣叫喚。”
聖上的手中握著一串佛珠,在不停地擺弄。
“既如此,朕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可以說了,若說的不對,就拉到外面,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打,打到你說為止。”語氣依舊平緩,但卻透著懾人的威嚴。
姜靈強忍疼痛,正欲開口辯解,門外忽地傳來一陣爭執。
“微臣有要緊事,求見聖上。”門外來人正是安陽世子。
“聖上在裡面和諸位大人商議正事,請世子莫要為難小人。”
廳上,安陽侯眉頭一皺,對聖上抱拳道:“微臣去打發他”
“讓他進來”,聖上輕輕開口道。
侍衛開門,世子大踏步進入廳中,身後跟著一個守山的守衛。
他看見趴在廳中,滿臉汗水,身上血肉模糊的姜靈,面色微變,只掃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世子向聖上問安後,轉頭見到了立於一側的張安廣,冷著臉道:“張將軍,聖上讓你去找寶鏡,你不去尋,卻在這裡來汙衊人。”
張安廣對世子拱手道:“世子,沈三小姐房內的窗紙破的離奇,審訊時答非所問,確實可疑,並非在下妄加汙衊。”
世子向聖上拱手道:“聖上,臣有要事稟報。”
聖上道:“說罷,若說的不是要事,我便連你也罰。”
安陽侯臉色嗔怒道:“逸兒,這不是你該胡鬧的地方,還不快給我下去!”
聖上道:“讓他說。”
安陽侯臉色漲紅,卻不敢忤逆聖上,只好坐在原處,怒目看著世子。
世子卻一派雲淡風輕,昂首道:“微臣有兩件事要稟報,其一,玄天寶鏡微臣已尋到了,現下就在靈境山上。”
聖上半閉的眼眸忽然睜開,道:“別賣關子,既然找到了,為何不呈上來。”
世子道:“微臣無法拿出來,因為,這寶鏡又回到了主峰上,變回了原來那半個山頭大小。”
他指了指身旁之人,道:“這個人是山頂祭臺的守衛,是他親眼見到的。”
世子話音一落,周圍人群中傳來細微驚異的聲響。
姜靈啞然,沒想到她讓銅鏡“回去”,結果那銅鏡竟是回到了靈鏡山上,她登時苦笑不得,這頓打她算是白捱了。
聖上對那守衛道:“果真?”
那守衛上前跪拜,道:“啟稟聖上,確實如世子所說,今晨小的正灑掃祭臺,忽然見到那寶鏡出現在主峰上,又落回了原來的位置,事關重大,小人便立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