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胡櫻問道。
玄玉搖搖頭,“後來就沒有了,也許是發生了不好的事,她不想記得。”
胡櫻疑惑道:“可人的記憶,又怎麼是花妖的呢?”
玄玉看向花妖,抬手捏著下巴,有些犯愁。
他繼而一手叉腰,袖袍一揮,道:“既然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不如等她的夫君回來,我再探探他的記憶,屆時說不定就知道了。”
這時,少皓目光一凜,道:“不對。”
玄玉道:“什麼不對?”
“時間不對,她死前的記憶不會全忘記,否則不可能片點痕跡都沒有,除非,她最後留有的記憶,就是她死之前不久。”
胡櫻訝異道:“難道,她現在就是在赴記憶中的約定,在等那個道長。”
少皓點點頭:“他們最後一次約定見面,是在梨花盛開的時候,也就是初春時節,可現在是仲秋。”
胡櫻道:“也就是說,她等了不止一天了。”
少皓道:“是的,她等的人可能今天根本就不會出現。”
玄玉愁眉蹙額,他走向前,對那花妖叫道:“喂,我問你,你叫什麼?”
那花妖思索了半晌,慢聲道:“我叫……我叫沐兒,對,沐兒。”
玄玉捏了捏鼻樑,一臉愁容,無奈道:“你不是沐兒,你是個花妖,為什麼那魏家大小姐的記憶,在你身上,你又是從哪跑出來的?”
花妖目光依舊望向遠方,有些微不可見的不耐煩道:“你們好奇怪,我就是沐兒,什麼花妖。”
玄玉指了指她的雙臂:“你也不看看你的手,看看你的腳,哪個凡人是你這樣的。”
玄玉說完,那花妖愣了一瞬,隨後一臉茫然低頭,看向她的四肢。那裡,沒有凡人的手腳,只有抽芽的樹枝,和樹枝上盛開的梨花。
花妖猶如身中雷轟電震,她身子劇烈一晃,大驚失色道:“我的手......我的手......”
玄玉一手叉腰道:“這回你該相信了吧,快想想你從哪來的,別耽誤小爺的時間。”
那花妖忽然猶如失心瘋了般,她大叫道:“我不是妖怪,我是沐兒啊,舒言哥哥,舒言哥哥!我不是妖怪!”
她痛苦地將手臂摔在地上,不住地砸著,大聲哭喊道:“我是沐兒啊,舒言哥哥你為什麼不來見我,你是不是也以為我是妖怪。”
花妖悲痛欲絕,她絕望地要流出淚來,可是她眼中無淚,只有兩道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眼角流出,看起來可怖至極。
玄玉不耐煩道:“都說了,你不是沐兒。”
那花妖突然止住哭聲,惡狠狠看向玄玉,一抹黑氣爬上她的面容,她兇狠道:“我就是沐兒,你不要胡說!”
少皓面色一變,大叫一聲:“不好!”
花妖忽然身子騰空,霎時間,從她身後伸出萬千根枝條來,那些樹枝迅速抽芽開花,片刻間鋪天蓋地,氣勢洶洶朝三人捲來。
玄玉一個轉身間護住胡櫻在身後,手中已多了一柄拂塵,拂塵絲鋒利如刀,揮砍向那些樹枝。
那花妖幾近瘋魔,見傷不到眼前人,她氣惱愈甚,張開一張血盆大口,揚起鬼氣騰騰的右枝,風馳電掣般朝著眾人飛來。
胡櫻聽見一聲厚重的怒吼,一道白光閃過,眼前已無玄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威風凜凜,帶著藐視天下蒼生氣度的妖獸。
那隻妖獸身形巨大,通體雪白,煥發著五彩的靈光。隨著花妖身至,它高高揚起爪子,一巴掌拍在那花妖臉上,狠厲的花妖在巨獸面前,像一隻剛出生的雛鳥,剛飛出來登時又被打回,重重撞上那株參天巨樹上。
花妖悽慘的嘶叫一聲,欲要起身再攻,巨獸昂首發出震天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