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掙扎不從，魏奕揚手一個巴掌，重重拍在她臉上，霎時鼻血流出，濺在素淨的喪服上，猩紅點點。
她毫不畏懼地抬起頭，正對上叔叔的視線，目光森冷，咬牙切齒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給那個蠢材！”
魏奕又是揚手一個巴掌，少女口中登時鮮血淋漓，但她仍視死如歸般死死盯著魏奕，堅定道：“我說了，我不嫁！”
魏奕上前狠狠捏住少女的臉，怒目圓睜道：“你爹欠下一屁股債，他死了一了百了，留我給他擦屁股，門兒都沒有！你既然不想嫁，我偏偏今天就要把你嫁過去！”
他甩開少女的臉，大喝道：“找幾個婆子，給她換上嫁衣，等天一亮，送親！”
三個婆子將她按在凳子上，為她穿上了那血紅的嫁衣，戴上了厚重的鳳冠。這鳳冠重的似乎能壓垮少女，少女的面上鮮血混著眼淚，看上去觸目驚心。她神情絕望，痴痴呆呆地靠坐在椅背上，一動不動，恍若了無生機的傀儡娃娃。
一個婆子在她身前尖聲尖氣道：“你就別抗拒了，自從你爹孃死後，你就不是魏府的大小姐了，擺出這副倔脾氣，給誰看呢。”
少女看著眼前嫋嫋升起的香爐，忽然笑了起來，她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笑道：“你說的對，我早就不是魏府的大小姐了。”
那老婆子道：“這就對了。”
少女毫無徵兆地抄起桌上的香爐鼎，重重砸在那婆子的腦袋上，那個婆子“啊！——”一聲大叫，身子倒在地上，額頭鮮血汩汩。
另外兩個婆子急忙上前，想要制住少女，少女奮力一推，將一人推倒在地，香爐鼎高高舉起，那婆子嚇得心膽俱寒，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另一個婆子臉色煞白，瑟縮在角落，渾身顫抖，口中不住求饒：“大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求求你饒過我吧。”
少女冷哼一聲，微微一笑，道：“我現在不是誰的大小姐，從爹孃死後，我跟魏府就沒關係了，我現在，只是舒言哥哥的妻子。”
少女說完，她走向窗欞，一個縱身，從窗欞上飄然落下，火紅的嫁衣在風中高高揚起，少女宛如一朵盛開的鳳凰花。
少女最後的記憶，只有那一片鮮紅的裙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