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被搶了風頭,似有些不快,站起身衝著那少年叫道:“喂,我說你這人,老子前來珍寶樓應召,正在這接受趙掌櫃的考核,你平白地插什麼嘴。”
那少年微微側頭,道:“抱歉,在下不知,還請壯士見諒,你們繼續罷。”
那青年哼了一聲,冷然坐下。
胡櫻低聲對玄玉道:“此人倒是舉止端儀,且獨具慧眼。”
玄玉道:“他只是來拜見老爺的,又不是來應召的,即便是,這人也是個偽君子,看似有禮,實則性子高傲的很,不妥。”
胡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玄玉眼光素來挑剔,沒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王冉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幅西皇百祿圖,又將另外一個木匣開啟,取出一個圓形器皿。
趙掌櫃道:“閣下,你再來看看,這個彩繪陶皿又是何時的?”
那青年湊上前去,細細的端詳了一番。
半晌後他拍桌哈哈一笑道:“這個你可別想瞞過我,雖然這陶皿的仿製手法極為精細,細看難以分辨,看似是兩百年前的,可逃不出我張大威的火眼金睛。”
他洋洋得意道:“這是上個月的。”
他說完又對著方才那少年道:“小子!這回老子可看的準罷?”
那少年側頭輕笑道:“在下若開口,只怕是會攪了壯士的好事。”
那個叫張大威的青年憤而拍桌:“你這小子,讓你說,你便說,難不成是老子說錯了不成,我就不信有趙掌櫃的公義在,還能讓你攪和了。”
趙掌櫃捋著鬍鬚,點點頭道:“既如此,這位公子也請來說說罷。”
那少年對張大威道:“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確實是上個月的。”
張大威不屑的哼了一聲道:“諒你也不敢亂說。”
那少年繼而又道:“可也是一千年前的。”
他這話一出,全場啞然,接著有人一陣嗤笑,“你這是什麼話,到底是上個月的還是一千年前的。”
那少年卻未作回應。
而胡櫻此刻心中已為之一震,此人竟如此了得。
通常辨別古物都需要摸摸質地,瞧瞧成色紋理,說不定還要刮些樣本,再查閱典籍細細對比,饒是她爹爹這般精通辨識之人,也要拿個透鏡細細端詳一番才能得出結論,這人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些圍觀之人不知道,可胡櫻和趙掌櫃卻心如明鏡。
那個彩繪陶皿本是一千年前的物件,她爹爹為了加大試煉難度,上月特地在陶皿外上了一層仿古陶土,重新燒製,做成了兩百年前的樣子,以此混淆視聽。卻沒想到此人竟然一眼識破,當真神乎其神。
趙掌櫃一陣默然,想來也被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驚到了。
右側忽然傳來一陣豪爽的大笑,“哈哈哈,賢侄,我竟不知你還有如此驚世之才。” 胡夜蘇人隨笑聲已從後門走來。
那少年對著胡夜蘇躬身行禮,“這位想必就是胡叔叔了,小侄見過胡叔叔。”
胡夜蘇忙扶起他道:“好好好,早知賢侄今日會來,我還何必廣發招賢貼。”
張大威不耐煩地叫嚷道:“我說,我這考核還繼不繼續了,這彩繪陶皿我可沒說錯罷。”
胡夜蘇衝那人伸手示意道:“閣下可檢視一下此皿內壁。”
那青年俯身趴在陶皿的口上看了看,臉色越發陰沉。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個少年,拂袖冷哼一聲,兀自鎮定道:“我方才不過就是隻觀外部,沒有觀內部,也不代表我說錯了,若是沒有他攪局,以致我求勝心切,我不會漏看,這珍寶樓試煉的頭籌也一定為我所得。”
胡櫻以團扇掩面,向玄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