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
姜靈的思緒被打斷，見世子正憂慮的看著她。
世子道：“你為何魂不守舍的？”
姜靈乾乾的笑了笑，“沒事兒，世子，我想休息一會兒，要不你先回吧。”
姜靈說完，卻見世子仍在坐著，他的右手指節彎曲在桌子上輕叩了幾下，突然問道：“知恩，你會離開我嗎？” 姜靈聽後身子一僵。
他又接著道：“先前你曾說過，什麼等四個月以後的話，現在算下來應該也就半個月了，半個月後你要去哪嗎？”
“啊？”姜靈之前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料到世子竟然記住了。
看著世子清澈的眼眸漸漸暗下來，姜靈心底生出一陣哀愁，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世子，我連出府都需要跟你報備呢，我還能去哪。”
世子垂下頭，目光盯著虛無，“自從你進府，什麼東西你都不要，就連最近要準備嬰孩的衣物你也說不著急，好像你什麼都無所謂，你有時說的一些話，讓我覺得……好像再交代後事一樣。”
世子說完搖頭笑了笑，可能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很可笑。
姜靈此刻手心裡已冒出了汗，她穩了穩心神，平緩情緒道：“世子，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世子的唇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站起身道：“也是，我多慮了，那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隨著世子的離去，方才被強壓下的那股哀傷湧上心頭，姜靈趴坐在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姜靈依舊每日去演武場練箭，原先輕巧的弓對她來說已太容易，她換了一張更為笨重的大弓，十丈的距離也被拉到三十丈。
日復一日的努力下，姜靈臂上的力量也越來越強，越來越穩。
世子只要無事都會來找姜靈，要麼教她練箭，要麼與她聊天品茶，或是倆人默默坐著什麼都不說。
恐姜靈無聊，世子準備了許多把玩的小物件，還送來了不少書本畫本。有時，姜靈看著房裡燒的旺盛的炭火，還有成堆的瓜果茶點，會十分想念孃親，這是她用生命給自己謀得的好歸宿。
日子一天天接近，姜靈的心情也一天天沉重，離大哥回來的日子只有三天了。
這天清晨推開門，外面飄起了冬雪，整個園子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姜靈在廊下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化為一滴晶瑩的水珠。
她忽地想起上一世，也是死在這樣的一個大雪天中。
那一世，八歲大的姜靈沒了父母，跟著姑姑一起生活，她的姑父是一名獵戶，有個比姜靈小兩歲的女兒，家中非常貧窮。
自從被姑姑收養以後，姜靈幾乎成了他們的僕役，洗衣打掃餵雞砍柴的活都落在了她頭上，但姜靈仍是任勞任怨的幹著，因為不幹，她就沒飯吃。
被妹妹欺負，被姑父責罵，被姑姑毆打，對姜靈來說是家常便飯，吃不飽穿不暖也是常有的事。
直到有一天，那日大雪紛紛，姜靈掃完雞圈，頭腦一陣發暈，她實在是太餓了。
姜靈走近廚房，見鍋裡有十張餅，她悄悄吃了一張。
姑姑發現以後，像個點燃的煙囪一般，怒不可遏。
她將姜靈拖進雪中山林，對姜靈斥責道：“不跪兩個時辰不能回家，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偷吃！”
鵝毛大雪毫不留情地落下，漸漸蓋滿姜靈小小的身軀，姜靈就這樣跪在蕭蕭的大雪中，寒風刺骨，她卻渾然不覺。
一個時辰後，一個小雪人兒在灑滿陽光的雪地中靜靜倒下。
“你怎麼了？”
右側忽地傳來世子的聲音，姜靈回過神來，不知世子何時出現在了廊下，望著姜靈的眼神充滿了擔憂。
他右手拂上姜靈的臉頰，輕輕擦拭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