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世什麼樣的痛苦她沒經歷過,不過就是嫁錯人而已,對姜靈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可姜靈這一覺睡得頗為波折,夢裡面孃親、爹爹、世子、南喬、盧宸接連不斷的出現,她早上醒的時候,晨曦已過。
屋內還保持著昨晚一成不變的喜慶佈置,只有紅燭已是燃燼,燭臺上像紅色血滴般的燭淚遍佈。
姜靈下榻伸了伸懶腰,換上一件素淨衣衫。
不論如何,沈知恩的這個戲本子,還是要好好唱下去,不能讓她太影響自己。
開啟屋門,門前的走廊下有兩人正私語,這二人頭上梳著丫鬟的髮髻,一身婢女打扮。
見姜靈開門,她們站起身,對姜靈淺淺福了福,告訴姜靈她們一個叫含雲,一個叫含雨,是派來服侍姜靈的。
倆人動作和話語間的禮數都到位,只是這語氣聽起來不太恭敬。
姜靈不甚在意,她們主子被坑了,心裡不快也是人之常情。
她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昨日一天鬧下來,姜靈心中煩悶,想去隨意走走散散心,剛提步向外走,卻被那二人攔下。
那個叫含雲的小丫頭說,侯爺說了,讓夫人在自己院中靜養,等什麼時候將心養靜了,再出去。
好罷,這是將她給軟禁了。
興許侯爺早有此打算,姜靈在侯府住的位置十分偏僻,園子門口還站著兩個守衛。
她這個院子,叫倚杏園,院中種著兩棵銀杏樹,此時正值八月,銀杏樹綠意蔥蔥,樹下襬著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凳,院中有一個小水池,水裡無魚,只飄著幾片蓮葉,池水旁還有一紫藤花架和一口井。
屋子裡的傢俱陳設也皆是新的,比起姜靈原來住的地方,倚杏園寬敞又宜人,還帶了幾分愜意。
可這園中沒有孃親,也沒有小蘭,姜靈只覺得這院落孤寂無比,倒是讓她開始想家了。
這幾日世子都沒有再出現,一日三餐那兩個小丫頭都會給姜靈送來。
她倆服侍得不甚盡心,經常送了餐就沒影兒了,姜靈倒覺更舒坦,有什麼事就自己上手。
每日飯後,她就躺在紫藤花架下曬太陽,閒了就和泥巴捏點泥人打發時間,整日無所事事。
除了那飯菜實在難以下嚥,其餘一切好像也不算太糟。
世子的母親趙夫人偶爾會來倚杏園,與侯爺的性格相反,趙夫人是個溫婉平和的性子,她只當姜靈是被孃親算計,被迫嫁給的世子,是以對姜靈的態度藹然可親了許多。
再加上她知道姜靈新婚夜獨守空房,又被侯爺軟禁,更是對姜靈心有歉意,便常常言語寬慰,姜靈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也算有了些慰藉。
南喬的婚事定的很倉促,想必是怕夜長夢多,沈嶽送來一封家書,說南喬在半個月後與盧宸成親,只說日子,未提及讓姜靈去,想來也是知道她去不得。
所謂劫難,他的慣用伎倆就是給人希望,然後在一個溢滿到頂峰之際,再將它打碎,讓人跌入深淵,跌的無邊無際,一發不可收拾。
沈知恩是,世子也是。
今日是南喬大婚。
是夜,姜靈百無聊賴的坐在房中,心裡還惦念著世子,想著此刻婚宴應是快結束了,以世子的性子和他對南喬的執念,不知他會不會直接去相府搶親。
轉念又想,南喬的命格應當沒有這個劫難,她一定會順順利利完婚,再和盧宸生幾個胖娃娃,恩愛相伴一生。
念及於此,姜靈不由得心生豔羨,又要感嘆一番她的好命簿兒。
正自顧想著,砰的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嚇得姜靈肩頭一震,一個有些晃悠的墨藍身影進入門內。
轉頭看去,世子正站在那裡,他面色冰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