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西爾穿過王都最繁華的街道，心情愉悅地感受著市井的煙火氣。
當他拐進魔法區幽靜的鵝卵石小路時，空氣中開始瀰漫著熟悉的魔力波動，那是凱倫大師實驗室特有的元素紊亂現象。
“蠢貨！我說過三次了，月影草要在滿月時分萃取！”
隔著三條街都能聽到凱倫標誌性的咆哮，緊接著是玻璃器皿摔碎的清脆聲響。費德西爾不禁莞爾，一年過去了，師父的脾氣一點都沒變。
實驗室的青銅大門自動為他敞開，撲面而來的是混合了硫磺、龍血草和某種未知物質的刺鼻氣味。
凱倫聖魔導師正懸浮在半空中，銀白長髮如活物般舞動，手中法杖指向一個劇烈震顫的水晶容器。
數名魔法學徒戰戰兢兢地站在角落，臉上還沾著不知名的紫色粉末。
“師父。”
費德西爾恭敬行禮，卻故意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在獸族邊境被七個聖級追殺時，您在哪？”
凱倫連眼皮都沒抬，法杖尖端射出一道金光穩定住即將爆炸的容器。
“把第三排第七個瓶子遞給我，要快。”
費德西爾下意識照做，遞出瓶子的瞬間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師父帶著節奏走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提高了八度。
“您知不知道我差點……”
“死了？”
凱倫終於轉過臉，皺紋裡嵌著的六芒星紋身微微發亮。
“你真的以為那幾個老傢伙是真的恰巧路過那地？你真的以為一群聖者會為了人類的後輩硬剛別的種族的聖級強者？”
接著，他又嗤笑一聲。
“你真以為薩格拉斯的死對頭們會同時對一個人類小鬼感興趣？”
費德西爾如遭雷擊。
那些看似巧合的援手，那些過分熱情的招攬，原來都是師父在暗中佈局。
“我……”
年輕的王子喉嚨發緊。
“我以為……”
“你以為聖級強者都是慈祥的大家長？”
凱倫粗暴地打斷他，將一個冒著黑煙的坩堝塞到他手裡。
“拿著！順時針攪拌，若是逆時針會炸平半個王都。”
費德西爾機械地接過攪拌棒，突然注意到師父枯瘦的手腕上新增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本身就有空間魔法的他，一眼認出了，那是空間裂隙留下的痕跡。為了在各大勢力間周旋，這位聖魔導師顯然付出了比他想象中更大的代價。
“對不起，師父。”
他輕聲說，攪拌的動作卻異常精準。
“我該想到的。”
凱倫哼了一聲，從袖中抖落幾顆會慘叫的蘑菇扔進坩堝。
“省省你的感動。現在告訴我，你在涅八汗看到的那頁《虛空編織者手稿》，第三行第七個符文是什麼形狀？”
費德西爾一驚，這事他怎麼知道的？
“不必驚訝，幾乎成為聖者的魔法師都去涅八汗王國求取。”
費德西爾聞言，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然後不死心地問道。
“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代價當然要付出的，基本1000枚金幣就可以了。”
費德西爾瞬間感覺自己吃虧了，錢對自己就只是個數字，但又想到王后的美妙，又感覺自己不虧。
雖然王后已經40多歲，但是從小就生長在大貴族家的她，本就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各種魔法藥水，故而外表看起來也就30歲左右，再加上超高的技術，足夠費德西爾這種初哥體驗欲仙欲死的感覺了。
實驗室的燈光將師徒二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時而交錯，時而重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