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腳,其中一隻舉起法杖對著空地‘嚎嗚’地長嘯。
霎時間,所有窩棚的骨簾被粗暴掀開。
三十多隻全副武裝的哥布林戰士蜂擁而出。
它們裝備明顯比巡邏兵精良,鏽跡斑斑但統一的鐵質胸甲,打磨鋒利的彎刀,甚至有幾人揹著簡陋的弩箭。
最令人心驚的是為首那隻,比其他哥布林高出兩個頭,肌肉虯結的右肩上烙著六道傷疤,每道疤痕都散發著魔法波動。
費德西爾的目光掃過營地東南角,那裡單獨立著三個藤蔓編織的牢籠。
透過鷹眼魔法可以清晰地看到,每個籠子裡都關著兩到三名衣衫襤褸的人類女性。她們腳踝拴著刻有符文的鐵鏈,裸露的面板上滿是青紫的瘀痕。
就在他準備轉移視線時,祭壇上的綠焰突然暴漲三米。
祭壇上的三位薩滿巫師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腐爛的手指指向東南方的森林。它們手中的人頭骨法杖劇烈震顫,空洞的眼窩中噴湧出腥臭的黑煙,在綠焰上方凝結成那隻死去哥布林的模糊影像。
“嘎啦!嗚哇……!”
祭壇下的哥布林戰士們頓時陷入狂怒。
鐵甲碰撞聲、武器敲擊盾牌聲、嘶啞的吼叫聲混雜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歌。
那位6級的疤面首領一把扯下肩甲,露出佈滿陳舊傷痕的胸膛,用彎刀劃出新的血痕。腥臭的血液滴落在泥土上,竟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小坑。
費德西爾的指尖深深掐進樹皮,魔法鷹眼將每個細節都清晰傳遞,他看到有哥布林正在給淬毒箭矢做最後打磨。
看到幾隻格外矮小的哥布林抬出裝滿綠色黏液的大鍋。
更看到東南角牢籠裡的女人們驚恐地抱成一團,有個紅髮女子正偷偷用石塊磨著腳鐐。
“冷靜……”
他對自己低語,強迫呼吸保持平穩。
現在衝出去就是送死,那些薩滿的詛咒法術足以在瞬間讓整片區域充滿毒霧,更別說那個6級首領恐怕能徒手撕碎保羅的鋼盾。
夕陽的餘暉漸漸被密林吞噬,費德西爾開始緩慢地調整姿勢。
他注意到哥布林的夜視能力其實很差,那些正在點燃火把的嘍囉就是證明。
當最後一縷天光消失時,營地果然陷入了短暫的混亂。火把分配不均引發了幾處小規模鬥毆,疤面首領不得不用鞭子抽打維持秩序。
藉著夜色掩護,費德西爾的身影漸漸與樹幹融為一體。指尖開始泛起微弱的藍光,他在心中默算著巡邏隊的間隔時間。
當第三支火把小隊歪歪扭扭地走過東南角時,牢籠旁終於出現了長達三分鐘的空檔期。
“就是現在!”
費德西爾的身影從樹冠上無聲消失,下一秒,牢籠旁的陰影裡泛起了不易察覺的空間漣漪。
他最後瞥了眼祭壇方向,三名薩滿正圍著一口沸騰的血鍋手舞足蹈,完全沒注意到這邊即將發生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