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城城北,無名崖洞上方的百丈懸崖被暮色浸染成黛青色。慕傾城立在崖邊,月白色裙裾被山風掀起,髮間冰玉簪折射出冷冽的光。她望著掌心凝結的冰稜,指尖不受控地微微顫抖——自從藥田之戰冰靈脈徹底覺醒,慕家主宅接連送來三封"歸家養傷"的密信,字裡行間滿是試探與忌憚。
"在想什麼?"薛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左手握著那柄新得的破甲刀,刀背齒紋間還殘留著血煞宗修士的黑血;右手的青霜劍被白布包裹,卻仍有寒氣滲出,在地面凝結出細碎冰晶。
慕傾城轉身時,髮梢的冰碴簌簌掉落:"薛家少主不必費心。"她刻意咬重"少主"二字,"慕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薛成將破甲刀插在青石縫中,隨手從腰間抽出一柄通體瑩白的軟劍。這是他特意從萬金閣換來的"清風劍",劍身柔韌如柳,劍穗上綴著的翡翠珠子隨著動作輕響:"聽聞慕姑娘的寒霜劍意以剛猛著稱,今日不如試試'以柔克剛'?"
話音未落,清風劍已化作一道銀虹。薛成足尖點地,身形如流雲般欺近,軟劍看似隨意地揮灑,卻將慕傾城周身退路盡數封死。慕傾城瞳孔微縮,指尖七道冰稜破空而出,與劍氣相撞的瞬間爆發出刺耳的脆響。
"太慢了。"薛成手腕翻轉,清風劍突然如靈蛇般纏繞住冰稜。柔韌的劍身藉著冰稜的衝勢旋出半圈,竟將七道攻擊同時卸向崖外。慕傾城心頭一震,她分明看到對方劍招中暗藏著凌霄宗失傳已久的"繞指柔"劍意。
"就這點本事?"薛成的挑釁徹底激怒了慕傾城。她玉手高舉,崖邊氣溫驟降至冰點。無數冰錐從虛空中凝結,在月光下折射出森然寒光,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破甲刀突然發出嗡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戰意,刀身血紋泛起詭異紅光。
薛成卻不慌不忙,清風劍挽出七朵劍花。柔韌的劍身如同活物般遊走,看似輕飄飄的劍招卻精準點在每枚冰錐的受力死角。冰錐接連炸裂,碎冰飛濺在他肩頭,瞬間凝結成霜。
"看好了。"薛成低喝一聲,清風劍突然脫手飛出。軟劍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竟繞過慕傾城正面防禦,直取她後頸大穴。慕傾城倉促間旋身躲避,髮間玉簪被劍氣削斷,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散落。
"你!"慕傾城惱羞成怒,周身冰靈脈瘋狂運轉。崖邊的岩石開始結霜,地面迅速蔓延出蛛網狀的冰紋。她雙手結印,一道巨大的冰龍虛影在身後凝聚,龍口中吞吐著足以凍結靈識的寒氣。
薛成瞳孔驟縮,這招"寒霜龍嘯"正是凌霄宗鎮派劍訣的起手式。他反手拔出破甲刀,厚重的刀身與青霜劍同時迸發強光。混沌靈力在兩柄武器間流轉,形成一個旋轉的太極圖案。
冰龍咆哮著撲來,薛成卻不退反進。破甲刀迎上龍首,刀背的齒狀紋路狠狠咬住冰龍的下顎;青霜劍則如游魚般滑入龍腹,劍尖的冰霜瞬間凍結了冰龍的靈力流動。冰龍轟然炸裂,碎冰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慕傾城卻趁機欺近,七枚冰針從袖中激射而出。薛成側身避開,清風劍不知何時回到手中,柔韌的劍身如鞭子般捲住冰針。他手腕一抖,冰針反向射回,卻在即將觸及慕傾城時突然轉向,釘入她身後的岩石。
"還不認輸?"薛成收刀回鞘,青霜劍上的寒氣卻未消散。他看著慕傾城因憤怒而泛紅的臉頰,突然意識到兩人靠得太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結的細小冰晶。
"做夢!"慕傾城突然躍起,手中冰劍直刺薛成咽喉。這招"冰魄貫日"快如閃電,劍未至,森寒的劍氣已在薛成頸間劃出一道血痕。薛成不及抽刀,反手用青霜劍的刀背格擋。兩柄劍相撞的瞬間,地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不好!"薛成臉色大變。方才的激戰早已將崖邊岩石震松,此刻在靈力餘波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