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癢又覺得異樣難耐,想推開越無咎禁錮的雙手,卻反被他摟得更緊了,他始終埋在她脖頸間,像只纏人的小貓般,有細碎的聲音自他唇齒間溢位:
“不是咬你,是我想在你身上烙下好多好多印記,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是我越無咎名正言順的妻子,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誰也不能……”
翻來覆去低喃的就是那麼幾句話,越無咎胸口悶悶的,左耳響起那句“沒名沒份,算不得夫妻”,右耳又倏然迴盪起那聲“若是枕邊人騙了你,你又當如何?”
他心裡從未這般堵得慌過,好像不做點什麼,就留不住那串陪在他身邊,能將他從無邊痛苦中喚醒的小鈴鐺了。
施宣鈴顯然也察覺到了少年那低落無比的情緒,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小心翼翼道:
“你到底怎麼了?阿越,是不是住進施家,令你想到了從前許多不開心的事情……”
“宣鈴,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越無咎卻抬起頭,忽然打斷了施宣鈴的話。
他抓住她撫上他臉頰的那隻手,呼吸有些紊亂,他們一上一下,四目相對,施宣鈴怔住了:“問什麼?”
越無咎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望著身下少女那雙亮晶晶的眼眸,明明到了嘴邊的話,卻又生生嚥了下去,臨了竟改口成了:
“如果你二姐仍是糾纏不放,甚至單獨找到你,求你將我拱手讓予她……你會把我讓出去嗎?”
這話雖是臨時改口問出來的,卻也的確是越無咎想探求的一個答案,他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可天知道他內心有多麼不安,正如施仲卿所言,他這個小妻子生性純真,不諳世事,心地又太過柔軟,萬一她真將他……
“當然不會了。”
脆生生的一句話,卻一下打斷了少年所有的忐忑不安,他望向身下躺著的少女,她雙眸依然亮如繁星,另一隻未被他抓住的手也伸了上來,沿著他的臉頰一點點向上,輕輕描摹著他的眉骨。
“阿越你又不是物件,你是個活生生的人,怎能說讓就讓呢?再說了,誰家妻子會那麼大方,將自己的夫君拱手讓人呢?”
儘管族長岐淵在施宣鈴身上下了一道封印之術,不僅將她體內火鳳明王的力量封住了,也隱隱間封了她的幾縷情絲,令她神識殘缺,不諳情愛,於七情六慾上有所缺失。
但她在與越無咎的朝夕相伴,攜手與共中,似乎為他慢慢生出了“情絲”,從最開始的毫不開竅,連“吃醋”都不知為何物,去送楓舟公主時都還能在碼頭笑著招手,對越無咎理所當然地道:“世子,你這麼好,俊秀無雙,聰慧正直,又能文能武,當然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你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到如今的一步步為他撥弄情弦,愈發將自己視作了他的妻子,會為他喜為他憂,心疼他憐惜他,與他共患難,同生死,再無法分離。
她自青黎大山中而來,落在這凡塵俗世中,從與他一同奔赴海上的那一刻起,便與他生出了萬千牽絆,割不斷,舍不去,似兩團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紅線,註定今生密不可分。
她因為他,在一次次日升月落,潮漲潮退中,也終是慢慢學會了……怎樣去“愛”一個人。
聽到施宣鈴的這個回答,尤其是那句:“誰家妻子會那麼大方,將自己的夫君拱手讓人呢?”
越無咎緊繃的心絃似乎一下就鬆了,他望著身下靈秀動人的少女,唇邊也不覺露出了笑意,兩耳邊那些喧雜的聲音也頃刻間消散無蹤,他情不自禁就俯下身,抵住了她的額頭,輕輕呢喃道:
“有長進了,還算你這壞姑娘有點良心。”
“我哪裡是壞……”
施宣鈴剛想替自己“辯解”兩句,越無咎已在黑暗中輕聲一笑,毫不留情地揭了她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