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打算辯解一下嗎?”

李弘跪地道:“貪玩就是貪玩,辯解只會讓自己生出懈怠之心來。”

武媚鬆開了緊皺的眉頭道:“讓你去晉昌坊是為了去看你妹子,也是為了讓你散心,不是讓你去貪玩的。尤其是雲初那種花費一千貫,只為看水柱噴高,那是昏君才會乾的事情,你知道嗎?”

李弘立刻回答道:“孩兒之錯,以後不再看。”

武媚瞅著那一盆菘菜,放緩了語調道:“親農還是很好的,既然答應了雲初要把這些菘菜養好,那就不能半途而廢,直到菘菜養成才好。”

李弘低頭道:“孩兒會的。”

“繼續學好大禮儀,再有一個月,就是你入主東宮之時。”

李弘磕頭之後,告退。

武媚很想叫住已經走到宮門口的兒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

一臉沉痛之色的李弘走出兩儀殿不久,笑容就浮上臉頰,今天,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稟報給母親知曉。

他看到大哥太子李忠跟他的親生母親孫嬪就徘迴在兩儀殿外,不知道是要進去,還是要出去。

不過,看他們的模樣很是恓惶,李弘沒有選擇迎上去,因為雲初曾經告訴過他,如果覺得見一個人讓你感到為難,那就不要湊上去。

路過竹林的時候,他只看見了巨熊坐地上啃竹筍,沒有見到父皇,不過,竹林裡面裡面傳來人聲,看樣子父皇帶著人在給巨熊挖竹筍。

李弘因為剛才看到了大哥跟他母親,心裡還是很不愉快,就沒有上前,從竹林的另一邊繞著走了。

此時,宮人手中抱著的花盆裡,那些幼小的白菜苗正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很害怕這個地方。

李弘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就把一個小花園裡即將盛開的牡丹全部挖掉,等宮人,宦官們將土地平整之後,李弘就朝裡面撒了一點種子,再用土覆蓋住,澆了水,準備慢慢的等那些種子發芽。

至於雲初送給他的那一盆白菜,他放置在窗前向陽的地方,準備等這些苗發出四片葉子之後,就移栽到那個不大的花園裡去。

坐在窗前,李弘讓宮人開啟窗戶,雙目無神的盯著那一盆白菜苗,他不知道這盆白菜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不過,他並不是很期望這些白菜苗明天就長大,他只想讓這些白菜跟他一樣,都慢慢的長大才好。

“我要是能跟玉奴兒一樣,常住在晉昌坊就好了。”

李弘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左右看看,見服侍他的宮人們都在遠處忙碌,就拍拍胸口,取過一張紙,等宮人幫他研墨之後,就開始一筆一劃的抄錄《心經》。

他不知道《心經》的含義,只知道父皇,母后都很喜歡。

因為雲初花一千貫弄噴泉的事情過於驚世駭俗,他被御史臺的大御史們叫過去臭罵了一通。

這件事就此作罷。

還被逼著寫了一封悔過的奏疏呈遞上去,過了三天之後,這件事就沒有了訊息。

晉昌坊裡的工匠們非常的遺憾,他們認為自己少了一條可以快速致富的門路。

李義府第一次送來了拜帖,要求與雲初長談一次。

因為禮儀的緣故,雲初沒有等著老師上門見他,而是在第二天攜帶了一籃子食物,去李義府家裡見老師。

雖然臉面已經撕破了,然而,師徒的名份還在,他不能做的太過分。

畢竟,李義府朝雲家遞拜帖,這說明人家把自己的身份擺的很低。

雲初再一次見到了那個笑的很和煦的李義府。

“聽說,你家中有一副龍牙?”

李義府笑的很和煦,卻沒有心情跟雲初虛與委蛇,一見面就直接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