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提攜老夫兩個頑劣兒子,沒辦法,將就一下吧。”

進入劉仁軌家的中庭,這裡沒有見到雞,但是,原本是花園的地方種著好多蔬菜。

原本主人家弄得長廊下,擺著一桌宴席,看起來還不錯,很豐盛,主要是雞肉多。

狄仁傑的雙眼不斷地掃視劉仁軌的家,他很想從目前的陳設中發現,劉仁軌大奸似忠的證據,可惜,失敗了,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雖然陳舊,卻被安置的很工整,這說明,劉仁軌家平日裡就是這副模樣。

即便是來到了中庭,溫柔還是覺得劉仁軌家裡有一股子若有如無的臭味。

雲初因為來的次數多了,也早就習慣了。

劉仁軌不是一個可以被收買,或者用感情能籠絡住的人,他是一名極為正統的儒家君子,有一套自己的追求。

有狄仁傑跟溫柔在,劉仁軌基本上不跟雲初說公事,只是一個勁的勸酒。

即便是說話,也只是說一些昔日的見聞,已經在雲初的追問下,訴說一下他當年硬抗太宗皇帝的豐功偉績。

酒足飯飽之後,雲初,狄仁傑,溫柔就離開了劉仁軌家。

雲初坐在棗紅馬背上問狄仁傑:“你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狄仁傑道:“劉仁軌似乎有遠行的準備。”

溫柔點點頭道:“不僅有遠行的準備,他甚至還主動隔絕了外人的來訪。”

雲初道:“你是說那些雞?”

溫柔點頭道:“劉仁軌出身寒門,可不是什麼沒有見過任何世面的窮措大。

他的妻子也不是農家女,把自己家弄得臭氣熏天的,不符合劉仁軌的出身,也不符合他夫人的行為。

我甚至以為,今日這頓酒宴,就是他與你告別的一場辭別宴。”

雲初抬頭看看逐漸有些秋色的遠山道:“高句麗啊,前些時日,他曾經對我說過,此生不入高句麗,枉為人臣。”

溫柔搖搖頭道:“如果此事秘而不宣的話,那就不用說了,劉仁軌一定是被弄去北海郡造船去了。”

狄仁傑皺眉道:“北海並不是一個好地方,尤其是乾造船這樣的事情。

當年隋煬帝就在北海郡造船攻打高句麗,導致造船工匠們腰部以下生蛆,最後弄出來了王薄這樣的人。

造船這件事乃是河北,山東兩地百姓胸中的痛楚,而且是不能觸控的痛楚。

如果劉仁軌這一次領命去督造戰船,我相信,他不可能一帆風順的。”

溫柔又道:“陛下預備攻打高句麗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曉,但是呢,想要攻打高句麗,陸地是一方面,但是呢,海戰也是一方面。

陛下很久以前就尋找能夠督造船隻的臣子,據我所知自太宗皇帝征伐高句麗至今,總共有六人去北海督造戰船,兩人死於任上,三人被陛下貶官懲罰,還有一人乘坐一艘小船消失在海面上。

所以說,去北海造船,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差事,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幾乎一樣都不沾,失敗是必然之事。”

雲初嘆息一聲道:“我曾經向陛下建議,讓劉仁軌入主棉紡織作坊,結果,被陛下想都沒想的就給拒絕了。

看樣子,老劉這一次算是真正領到了一個最壞的差事,你們說,前邊六個人都失敗了,他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呢?”

溫柔仰天長嘆道:“這就是忠臣的壞處,因為忠臣從來都只接受,不做選擇,我們兄弟以後一定要戒之慎之啊。”

回到家,雲初還在想這件事,他不記得歷史上有記載劉仁軌督造戰船的事情。

不過,有他在新羅,百濟大顯神威幹掉倭國水軍的輝煌勝利。

雲初隱約覺得可能是棉紡織作坊的表現過於優秀,從而改變了劉仁軌原來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