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經把刀子都抽出來的府兵們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胡人們見老猴子似乎跟唐人商量好了,也就放鬆了戒備,營地重新變得熱鬧起來了。
丁大有又道:“綴在我們後面的那些人如果在我們離開沙漠之後,還不離開,我就殺了你,再殺了那些人。”
老猴子搖搖頭道:“那些不是我的人,他們的目的是你,準確的說是佛陀的腳印。
沙漠作戰對你們唐人不利,在這裡,你們倚重的戰馬沒有戰力,那些沙盜們熟悉這裡的每一粒沙子,將軍一定要小心了。”
丁大有冷笑一聲道:“你們現在立刻滾出老子的營地,天明之前,如果沒死,我們再說回玉門關的話。”
老猴子好像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沒有爭辯,就帶著胡人們去了另外一個沙丘的迎風面紮營。
雲初左右看看,果斷的選擇進丁大有的營地,雖然他跟老猴子好像更好,但是呢,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只會選擇相信丁大有。
天空中出現了哨子風,這種風屬於高空風,地面上的風依舊不大,不過,這樣的哨子風有一個很糟糕的特點,就是能帶來很多沙塵。
雲初把娜哈用兩隻圓盾包起來放在三隻駱駝的中間,他自己則穿好皮甲,拿著弓箭等待丁大有的吩咐。
“聽風,你能射的準嗎?”一個鬍鬚斑白的旅帥問雲初,很明顯,雲初被分配到他的麾下了。
“十中四五。”
“還行吧,可以湊合著用,你今晚的防禦區域為這兩頭駱駝寬窄的地方,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哪怕是用牙咬,也不能讓敵人從這兩頭駱駝的區域裡衝進來。”
雲初敲打著胸甲道:“喏!”
旅帥嘿嘿笑道:“我聽說你被胡人的箭射的跟刺蝟一樣,還能酣戰,算是一條漢子,還聽說你此次進京是為了進四門學讀書。
既然前程遠大,就照顧好自己的命,別白白死在沙盜手中,連個軍功都混不上。”
說著話,旅帥就拿給雲初一個白布條子,讓他綁在額頭上,好在黑夜裡分辨敵我。
雲初綁好帶子之後,盤腿坐在冰冷的沙子上,等沙塵瀰漫而下的時候,他就掀開裹在娜哈身上的黑羊皮大氅,抱著被他包裹的如同烏龜一樣的娜哈,打了一個哈欠,就準備好好地睡一覺。
旅帥欺負雲初年幼沒見識,以為這樣就能讓雲初這個在隊伍中享受很高待遇的人擔驚受怕一晚上。
他那裡知曉早就上過戰場,且對丁大有作戰習慣瞭如指掌的雲初如何會被他戲弄。
如果剛才說這番話的人是一個隊正,雲初一定會瞪大眼睛堅守一個晚上,也會如同隊正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敵人從兩匹駱駝的範圍內殺進來。
既然是一個閒得蛋疼的旅帥過來安排,自然就說明,上戰場根本就用不到他。
一輪昏黃的月亮掛在天空,不小心被雲初看到了,他就解開了娜哈身上的盾牌,將這個睡得人事不省的孩子用大氅包裹好。
月亮出來了,就證明沙漠上的哨子風就要停了,既然風停了,就是沙塵向下落的好時候,這個時候,沙漠會被月亮照的亮堂堂的,再加上有細細的沙塵落下,任何移動的物體都會被人輕易地察覺。只能充當箭靶子。
雲初恢復了在白羊部的睡眠方式,那就是人在睡覺,兩隻耳朵在站崗。
這一夜,他只聽到了羽箭劃破空氣的聲響,而且沒有響多久,由於空中沒有一絲絲的風,導致他聽到了府兵們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天亮了,雲初跟娜哈灰頭土臉的從黑羊皮大氅裡鑽出來的時候,發現除過丁大有跟一群像是從土裡鑽出來的人精神不好之外,其餘人的精神都很好。
瞅著丁大有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