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也,你的話,尤其不可信。”
“為何?”雲初側過身子,狄仁傑這般說話,真的有些侮辱人了。
狄仁傑一邊咬著雞蛋,一邊道:“你若只說,晉昌坊有空屋可租借,我一定相信。
你既然浪費了許多口舌,誇耀你晉昌坊,那麼,即便是那裡有空屋,也一定不如你所說的那般好,應該是糟糕到了極點,才會讓你不吝溢美之詞。
我說得可對?”
雲初攤攤手道:“這時節冬日沐雪一點都不差啊。”
狄仁傑冷哼一聲道:“定是屋頂漏雪!”
“你到底去不去?”雲初開始變得煩躁了。
“去,去,去,大家都是學子,你不要動不動就捏拳頭好嗎?”
雲初抽抽鼻子道:“看你人緣不錯,多找一些人過去,我那裡房子多。”
“有多少房子?”
“五百間。”
“咦,你家家產不少啊。”
雲初嘆口氣道:“我家哪來那麼多的房子啊,都是晉昌坊百姓以前的房子。
當今天子為了孝敬母親要修建大慈恩寺,一聲令下,晉昌坊近半的百姓就要拋家舍業地離開,官府用地,自然是往寬裕裡徵收,等大慈恩寺修建完畢,還剩下上百座房子白白的空在那裡……
晉昌坊裡的坊民,大多是工匠之家,家中從無隔夜之糧……為了晉昌坊裡的百姓多一口吃食,我下令讓工匠們將那些空房子收拾出來,準備租給四門學學子,如此,學子們有一個便宜的居住地,坊民們也多幾口吃食,那裡的孩子臉上也不再有菜色。”
聽了雲初的訴說,狄仁傑有滋沒味地吃完了手裡的雞蛋,嘆口氣道:“果真是苛政猛於虎嗎?如此,只要那裡的屋舍能居住,我便幫你。”
雲初瞅著狄仁傑道:“是幫助那些坊民,我有什麼可幫的,家中錢糧不缺。”
“能去一觀嗎?”
“這是自然。”
“我今日就約同窗共去。”
“我在家準備酒菜,歡迎你們。”
耳聽的教舍外邊喧譁一片,雲初,狄仁傑就跑出去觀看,推開人群,立刻就看到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撫摸著許彥伯的屍體失聲痛苦。
“這就是許縣男?”雲初問狄仁傑。
狄仁傑撇撇嘴道:“與兒子有奪妻之恨的人,早就斯文掃地了。”
雲初發現許敬宗這時候已經從孫子的屍體上起身,開始目光炯炯地朝四周看,似乎要把圍觀人的模樣牢牢記在心中。
想到這個老賊的可怕,雲初趁著許敬宗的目光還沒有抵達他這裡,就轉身回去了。
雲初到家裡的時候,老猴子先他一步回來了。
瞅著正在喝茶的老猴子,雲初笑道:“大明寺著火了,只是,為何是白日縱火呢?”
老猴子喝一口茶道:“更加的出其不意。”
“放火的人跑出坊門了嗎?”
“沒有。”
“不會把你供出來吧?”
“他們都死了。”
“自殺?”
“涅槃。”
“又是和尚啊……你們總是說善哉,善哉,為何辦起事情來比俗人都狠?”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生死又有什麼分別呢。”
“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對許彥伯進行最後一擊呢?”
“還記得姑臧城外那些和尚攻擊我的事情嗎?”
“記得。”
“你為何不出手?”
“我出手了,要不然哪來的八牛弩幫你把和尚們統統射死?”
“雲初,你不能總是選擇置身事外的,你不能處處都依靠自己的智慧躲過所有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