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物的溝渠。
如此,小小的酒肆門口才變得安靜下來,能走其餘道路的人紛紛繞道,就算是必須要從酒肆門口經過的人,也不敢朝酒肆多看一眼。
胡姬們是不怕的,越是不講理的客人她們就越是喜歡,以她們經驗來看,只有當這種脾氣暴躁的客人出現,自己一行人才有賺大錢的可能。
客人來這裡是喝酒的,只要把他伺候好了就是了,至於客人喜歡什麼樣的伺候,只要給錢,隨他就是。
一罈罈的美酒,一盤盤的珍饈佳餚,一個個衣衫華麗的胡姬,頃刻間就把三人給圍住了。
那個年紀有些大,容顏有些老的胡姬,則主動承擔起了給客人們倒酒任務。
“原本說過要請你們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現今,落魄至此,張柬之羞慚無地。”
狄仁傑開啟一罈子酒遞給張柬之道:“你張柬之肚子裡的學問沒有了嗎?”
張柬之接過酒罈子拍拍肚皮道:“還在,就是沒有施展的餘地。”
雲初將一個最美麗的胡姬抓起來放到張柬之的懷裡道:“披荊斬棘,敢為天下先的勇氣,還在不在?”
張柬之大手摟住胡姬,另一隻手舉起酒罈子喝了一口道:“擒狼還是刺虎?”
狄仁傑笑道:“謀國。”
這兩個字一下子就把張柬之的酒意給驅散了大半,丟開胡姬澀聲道:“那個國?”
雲初吃一口烤制的鴿子,覺得味道不美,就丟到一邊道:“吐谷渾。”
張柬之鬆了一口氣道:“計將安出?”
狄仁傑啃了一口烤羊腿道:“抽絲剝繭,最後拿走絲,留下繭殼。”
“絲,指什麼?牛羊,勐士,還是美人?”
“牛,跟有錢人!”
“牛,可以理解,要有錢人何用?”
狄仁傑聽張柬之這樣問,跟雲初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都不出意外地有些失望。
雲初放下嘴裡的鴿子腿,澹澹地道:“行秦王政納六國富貴入咸陽舊事,行漢高祖遷富戶三十萬到長安舊事,只是這一次,我們要的是吐谷渾富戶。”
張柬之皺眉指著人頭攢動的西市道:“長安不夠富庶嗎?”
雲初搖頭道:“差得太遠。”
張柬之又道:“如晉昌坊一般富貴?”
“晉昌坊六千人至今只得溫飽,算不得富貴。”
張柬之還要說話的時候,卻被狄仁傑直接打斷,徑直道:“你去大非川,行走吐谷渾,帶回吐谷渾勳貴來長安居住,帶回吐谷渾的牛充塞大食堂肉庫,帶回青海馬充塞草市子的馬廄。”
張柬之瞅著狄仁傑道:“我又有些什麼呢?”
雲初道:“五千貫銅錢,供你購買貨物,組成商隊,吐谷渾部落頭人三名,充當你的嚮導,英公府全武裝部曲九十九人為你副貳。”
張柬之沉思片刻瞅著雲初道:“我能否一言可決?”
雲初搖頭道:“權力從來都不是誰主動賦予的,而是依靠自己的才華爭取來的。
在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裡,你需要依靠我手中的這些文牘為基礎,加上自己的理解,說服英公,說服我,說服懷英,或許還要說服裴行儉。”
張柬之點點頭,又看著狄仁傑道:“你就不擔心我死在吐谷渾嗎?”
狄仁傑怒道:“原本非常地擔心,併為此憂慮重重,剛才看你往一個老胡姬裙底鑽的模樣,我突然覺得你死在吐谷渾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當我去你家報喪的時候,還可以說,你是為國捐軀,不是因為鑽胡姬裙底被悶死的。”
張柬之倒吸一口涼氣道:“還是為國捐軀好聽一些,至少不用背一個鑽襠大將軍的名聲。”
回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