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豬出欄。

大唐人對於閹割技術掌握的比後世人強多了,主要是人家不但閹割羊,還閹割人。

掖庭宮裡這種老把式多得很,據說,被稱之為一刀下去永不留後患的名家就有二十個之多,閹割豬對人家來說是小意思,如果雲初需要,把曲江池子裡飼養的,番邦進貢的大象閹割掉也不算難事。

雲初還聽說那些工匠裡面還有閹割雞的,不知道是怎麼個操作法,準備等有時間觀摩一下。

士子們來了,最麻煩的不是雲家的廚房,而是澡堂子,二牛經常因為伺候不過來那麼多計程車子,急得直哭,放著一大片白花花的肉搓不了,賺不到錢,是這個孩子畢生之痛。

尤其是現在搓一個澡能收五文錢的情況下,二牛不得不向劉義建議多增加兩個搓澡的。

晉昌坊裡一個閒人都找不到……即便是沒牙的老嫗,也坐在屋簷下邊,一邊看管搖籃裡的孩子,一邊還要搓羊毛線,因為,晉昌坊開始編織毛毯了,需要大量的羊毛線。

二月裡的長安還是很冷,即便是河邊的楊柳已經開始吐出新芽,一個不注意,臉上被寒風吹出血口子依舊是家常便飯。

想要“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感覺,至少等到了柳樹葉子全部長出來才成。

過去的那個冬天,對長安人來說算是平安的,就是錢不怎麼值錢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一天少吃一頓也就是了,日子還能接著往下過。

每天,城門開啟的時候,還是有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帶著各種各樣的希望進入長安城,同時,也有一群群面容枯藁的人離開了長安城。

醴泉坊胡人大寺裡的一個長老,當著醴泉坊的坊民的面,用刀子割斷了自己的咽喉,聽說,喉嚨裡的血飈出去一丈多遠,把石頭臺階染得血紅血紅的,給那個撞死在經堂裡的老婦賠上了性命,此事,就此作罷。

雲初去得晚了一些,沒看見飆血的大場面,只看到一群波斯和尚圍著一個身著白衣的老胡人在那裡哀哀地哭泣,而狄仁傑還專門給那個死去的波斯胡人上了一炷香。

雖然,那一炷香在胡人大寺裡冒著鳥鳥的青煙與那裡的宗教氣氛非常地不合,狄仁傑還是執著地用一炷香寄託了自己的哀思。

那些胡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狄仁傑寄託完畢哀思之後,就讓幾個波斯壯漢抬著滿滿兩大箱子,足足有三百斤重的錢箱子,放在狄仁傑面前,不僅僅是這樣,還主動開啟箱子,將裡面的五百貫銅錢,全部倒出來,於是,那些錢幾乎淹沒了狄仁傑的腿。

於是,那些坊民們原本黑黑的眼珠子,頓時就變成了綠色,還有的眼珠子甚至變成了紅色。

雲初相信,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大喊一聲“搶錢啊”醴泉坊的那些人就會在一瞬間把狄仁傑淹沒掉。

狄仁傑似乎並不驚慌,只是拍拍手,就從外邊過來了十幾個膀大腰圓還拿著棒子的和尚。

這些來自醴泉寺的和尚們將銅錢裝回箱子,二話不說,就抬進了醴泉寺。

直到這個時候,狄仁傑才皮笑肉不笑地道:“錢,你們已經看到了,想要錢,就要靠幹活來換,聽我這個里長的話的,沒得說,以後有吃用不盡的錢。

不聽我這個里長話的人,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餓死你老子娘,我這個里長也不會看一眼。

現在,願意聽老子話的人,就給我站到左邊來,不願意聽老子話的人立馬滾蛋!”

最近狂吃豬肉已經有那麼幾分豬像的狄仁傑,發怒的樣子真的很像豬剛鬣。

瞪眼齜牙的模樣,很有幾分威勢,也讓看到錢之後眼珠子發紅的人慢慢地清醒過來。

也想起眼前的這位里長,不是跟他們一樣的人,而是大唐的驕傲——太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