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揮揮手道:“帶孩子去我官廨將息一下吧,你們的官廨未必安全。”

武承嗣搖搖頭道:“下官就伺候在君侯身邊。”

雲初擺擺手道:“好了,讓雜役給孩子招一個奶媽過來,你不吃不喝,孩子可經受不起,就在我官廨休憩,我就不信了,和春大都督敢對著萬年縣縣衙開火。”

坐在雲初對面的紀王慎嘆息一聲道:“雍王賢的府邸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跟在紀王慎後面的曹王明跟著道:“雕樑畫棟的太平公主府也成了焦炭。”

“御史大夫黃玉中的府邸房倒屋塌,闔府上下,逃出來的人不足十人。”

“普安公主被炮彈直接命中,化為齏粉。”

“竇國公府邸烈火熊熊,府中殘餘人等想要脫逃,大門卻怎麼都打不開,最後活活被大火燒死,雲侯,某家就想問一句,為何火巡鋪的人不但不救火,反而用水車給左鄰右舍房頂澆水所為何意?”

“還有,我阿史那一族中雖然有叛亂的,不過,那些叛賊已經盡數被剿滅,為何這一次但凡是阿史那一族的府邸,都會遭到炮擊???雲侯,如今爾為長安留守,需要給我等一個解釋。”

雲初回頭瞅著一臉憤怒的銀青光祿大夫史仁基道:“爾父史大奈,爾兄史仁表,一為太原元從、西府舊臣,一為公主駙馬都尉,都算得上是國之重臣,陛下心腹。

這一次普安公主府能被火炮夷為平地,竇國公府更是被炮擊引起滔天大火造成滅門慘事。

你我都明白這是誰幹的。

陛下那邊不可能有錯,因此,你要多從自己身上找找毛病,看看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然後去陛下那裡請罪,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史仁基雙目幾乎要噴出火焰來,面對雲初卻毫無辦法,因為,雲初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皇帝不能有錯,有錯的只能是他們。

在把史仁基說的啞口無言之後,雲初有對武承嗣兄弟道:“這個道理同樣適合你們,挨炮之後,如果陛下不提此事,你們兄弟就該徹底的忘記此事。”

說罷,又抬手逗弄一下武承嗣懷中嬰兒的小手道:“別把他母親的死因告訴他。”

武承嗣慘笑道:“武氏族人不算,滿堂賓客不下百人……”

雲初瞅著拴在孩子脖子上自己送的無事牌道:“我警告過你們的。”

武承嗣哽咽道:“我以為不止於此。”

雲初像是對武氏兄弟說,又像是對身邊的所有人說。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沒有誰是重要到不可缺少的,不要太驕傲,也不要太自以為是,從你們違背陛下意願,進入第二作坊急衝衝的去看,去研究,去鑄造火炮開始,你們的眼中就已經沒有了陛下的存在。

你們眼中沒有陛下,不顧陛下三令五申還要覬覦火炮,那麼,今天,陛下不告而取你們的性命,誰都不要覺得冤枉。

這非常的公平。

今天,估計大家也不敢回府邸居住,那就在縣衙將就一天,等火炮撤離長安之後,你們再回家,如果本侯預料不差的話,炮擊結束,就預示著火炮洩密之事也就結束了。”

說完話,雲初看時辰不早了,該他下班了,就離開了萬年縣縣衙,騎著烏騅馬帶著殷二虎準備回家。

路過長安驛站的時候,發現驛站已經徹底的成了一堆廢墟,那裡有不少的火巡鋪大將跟不良人正在廢墟中搜尋可能活著的人。

不過,在搜尋人群裡看到了幾個百騎司的人,雲初就認為今天,那些不良人以及火巡鋪的人不可能找到生還者。

於是,他就來到廢墟前招呼一個不良帥過來道:“若是發現驛站官吏雜役有活著的,就讓他活下來。”

不良帥輕聲道:“縣尊,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