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劍,割喉。

劍光,血霧。

追雲鎮治所很快就安靜下來,只有王崇禮褲腿末端滴滴答答水落地面的聲音。

死了,全死了。

只留下他一個。

“王崇禮,天啟一千四百三十二年入仕,那時候還沒有什麼教化部,你也不過是東岸國數百人口統計官中的一人,”

陳聞潮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插在那些護衛身上的兵器都倒飛了過來,漂浮在陳聞潮的身後,

王崇禮被一語道破自己的經歷,頓時心慌不已,這人到底是誰?見到此人身後密密麻麻漂浮著的兵刃,他嚇到腿軟,幾乎要站立不住,似乎身體都要不受自己控制起來,

“徐王死後,朝廷設立教化部,你這才平步青雲,一年三升,竟讓你做到了副卿。”

陳聞潮突然皺著眉頭,掩住了口鼻,原來王崇禮被嚇得不但尿失禁,還……

陳聞潮的嗅覺靈敏,最受不了這種異味,要不然他也不會十年了也習慣不了石橋村中蔓延的那股臭味,

“嘖,臭死了!”

臭味破壞了陳聞潮戲耍王崇禮的心情,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兵器立刻化為一道道流光,射向了王崇禮,

這位掌握著新生前途的教化部副卿,頓時變成了刺蝟。

陳聞潮嘆了一口氣,沒能完成殺人誅心,總感覺差了點意思。

不爽,極其不爽——

可是,那真的太臭了!

狼鼻子傷不起啊!

……

……

陳聞潮迅速離了追雲鎮治所,向著那丁大人的住所趕去。

住所裡已經空無一人,家眷、家丁、護衛都被他帶到了治所。

陳聞潮念力全開,終於在後院一處假山下,找到了一個暗門。

暗門通往一處地牢,在那裡,陳聞潮看到了一批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

她們一個個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就好像一具具行屍走肉,

或許在她們看來,她們已經沒有未來,成為權貴的禁臠,似乎已經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當陳聞潮斬碎所有枷鎖後,這些念歌女的眼睛方才有了焦距。

“各位,丁賊已經被我擊殺,你們自由了。”

——馴服陣法需要主家觸發方能生效,乃是以主家血脈作為判斷依據的陣法,若主家血脈斷絕,那麼中了馴服陣法的生靈將不再受到束縛。

陳聞潮轉身就走,救人只是捎帶手的事情,他今晚的目的是大開殺戒。

“恩公!”

身後傳來如黃鶯般動聽的聲音,

“恩公稍待!”

陳聞潮止住腳步,回頭看去,

說話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這一群念歌女中,她算得上是容姿出類拔萃的了,和鄭光宗不相上下,但比起云溪來,卻是遠遠不如了。

“有事?”

“恩公拯救我們於水火,乃是大恩,我等本應該結草銜環報答恩公,更不應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那女子緩緩跪下,“只是我等戶籍已經被丁賊消去,如今都是黑戶,住不進客棧,找不到活計,就算我等現在出去,也是沒有活路的……”

女子說著話,念歌女們也跟著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恩公……可否讓我等追隨恩公,侍奉恩公,只要有口吃的,有張床睡,我等便別無所求!”

“求恩公準我等追隨!”

陳聞潮麻了,他可沒想這麼多,救個人竟然還救出麻煩來了。

距離安全燈籠熄滅已經過去小半刻鐘,他估計再有半刻鐘,平等教的敵人就要抵達追雲鎮;

可眼前這些念歌女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