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嚴海也俯身過去,側著耳朵專心致志聽手機的回覆。
電話那頭握著欄杆的手默然收緊,嚴暮靜了幾秒,眸光微閃,“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麻煩你們。”
他的語氣沒了剛開始那種疏離感,反而多了幾分懇求。
“什麼...晤..”嚴海脫口而出的話沒說完整,就被張蘭用手堵住了。
那雙經歷風霜依舊白皙的手放在嘴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嚴海伸出手想去詢問,抬眼看去,張蘭眼神一凌,微微搖了搖頭。
他立刻會意,點點頭。
張蘭語氣中帶著輕快,“小暮,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一個星期後回去來得及嗎?要不我和你爸現在就訂機票。”
嚴暮聞言,表情稍稍放鬆了些。
“也沒有那麼著急,近期你們看行程,什麼時候方便給我發訊息,我給你們訂機票。”
張蘭笑著說,“傻孩子,跟我們客氣什麼,我跟你爸協調一下工作的事情就回去,到時候提前給你打電話。”
“好!那..”嚴暮不知怎麼開口說。
事情說完後,他也不知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奧,我跟你爸要趕去上班,咱們晚點聊?”
“好!”嚴暮如釋重負。
張蘭聞言,立馬將電話掛上。
“嗯..嗯?”嚴海有話說不出,不停的挑眉哼哼。
儘管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張蘭的手腕,只要稍微用力掰一下就能將人的手拿開,但他還是等人自己放開。
張蘭鬆開手,有些嗔怪道“鬍子該颳了,刺的我手心疼。”
嚴海呵呵傻樂,“這不是入鄉隨俗嗎,這裡人都留鬍鬚,我要是刮的一根不剩,人家還以為我...不過,你怎麼把電話掛了,不是一直唸叨兒子嘛,這說的好好的不繼續聊下去。”
張蘭沖人翻了個白眼。
怪不得兩人沒結婚之前,爸死活不讓嫁,說他以後難有什麼大作為,強烈建議兩人去國外發展。
當初她還不理解,現在是完全明白了,想要出頭,情商是必不可少的,就算不能左右逢源,起碼的察言觀色要懂一點兒吧。
幸好兩人是在國外,這邊大都注重自我,想說什麼說什麼,這才能在國外發展下去。
“你不是要上班嗎?”
嚴海不以為然,“這不是還早嗎?”
張蘭無奈“兒子有事要忙。”
說著,她拉過嚴海的領帶,將兩人拉進,開始整理。
“我剛剛沒...哎,疼...太緊了”
張蘭唇角一勾,將領帶鬆了鬆,“沒事多喝水,少說話”
她將領帶弄好,又給人整理下衣袖,只是臉上的愁容卻越來越深,她不知道嚴暮這麼著急讓他們回去是因為什麼,卻也不敢問。
她至今猶記嚴海母親煤氣中毒的時候,嚴暮聲嘶力竭給他們打電話的樣子。
話語中滿是指責,怪他們在他只有三歲的時候就去國外,幾年都不回來一趟,也怪他們在奶奶生病的時候都不趕回去,問他們打電話做什麼,嘴巴上說說有什麼意思。
電話裡的嚴暮一直吼道聲音嘶啞,最後無力的撂下一句,你們以後都別回來了。
這句話很輕,卻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話都更錐心。
張蘭清楚,前面的抱怨是他情緒的宣洩,起碼證明他的在意,只要發洩出來就都好了,可是後面的趨於平靜才是真正的可怕,因為那代表是理性的心死。
從那以後,他們一家人好像真正變成兩家人。
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這樣的。
“怎麼了?”嚴海見張蘭放在肩膀的手一直停著,便扭頭去看,見人神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