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鬼謀餐 (第3/4頁)

一個接一個地坐在了老人搬好的凳子上。空氣中陰溼氣不斷加重，溫度斷崖式下降。沈清明穿了外套還好些，只著短袖的祝文和陳果然已經被凍到瑟瑟發抖了。

“嘶……”將果然攬在懷中，沈清明冷到直搓手，他看向祝文，後者也面露難色。

“外公，怎麼忽然間這麼冷啊？”

空氣中飯菜香瀰漫開來，側耳傾聽的話還能隱約聽見有碗筷碰撞和咀嚼的聲音。沈清明一行人皆未開口，但嬉笑怒罵聲卻突兀地在他們身旁響起。好像桌前真的坐了一大家子人，正有說有笑地在吃著這一頓歡樂的團圓飯。

“外公？”

秦道和沒有搭理祝文，他正忙著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和空氣交流呢。一會兒問問空氣今天莊稼怎麼樣，一會兒問問空氣今天工作累不累，一會兒問問空氣今天上學了沒有。看似是一個人的癲狂，周圍的空氣中卻實實在在傳來了回應的聲音。

“是，天黑了？”想到這裡，沈清明趕忙抬頭望向門口。大門之外是漆黑如墨的天空，幽暗陰沉的不帶一絲光亮。

“不，不會是這樣的。”沈清明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按亮螢幕。手機上顯示的明明是上午11：26，時間是大正午可屋子外面卻如同深夜一般昏天黑地。

屋內沒有燈，為了照明沈清明和祝文一直舉著打火機。為了取暖，沈清明本想將火機舉得離陳果然更近一點好讓這冷得飢寒交迫的孩子稍微暖和一點。沒想到他剛一動，老人眼疾手快地趕忙拍掉了他手上的火機。

沈清明不抽菸，火機就是普通的塑膠火機。這一被打落，掉在地上火光立刻就熄滅了。

“吃飯呢。你又不抽菸，不要玩火機。”

手中的光源被拍掉，沈清明深知自己身邊坐著的都是鬼魂，頓時嚇得後背冒汗，冷氣直衝脊樑骨。

秦道和好似不見沈清明難看的臉色，他拿手扯下了一個雞腿遞到沈清明面前：“吃，來吃東西。不要玩火了，不吉利。”

沈清明尬尷地笑著，伸手接過雞腿。在秦道和熱切的注視和連聲催促下，沈清明明明不想吃可也不得不吃，畢竟現在身陷囹圄，沈清明深知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違逆，免得惹火燒身。

那雞腿冷冰冰的，不僅沒有香氣，身上還泛著詭異的綠光，一看就是不能吃的樣子。

沈清明猶豫著，秦道和揮著手催促道：“吃吧，吃吧，可香了。你第一次來我家，吃好喝好啊。”

老爺子一開口，周圍立刻寂靜一片。原本的說笑聲戛然而止，好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清明身上。十幾雙鬼眼瞪得大大的，只為了看這個活人怎麼吃飯。

被這麼多鬼同時注視著，沈清明的全身都泛起了針扎似的疼痛。他瞥了一眼祝文，這傢伙臉色慘白。顯然他再怎麼神經大條，也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對勁。再看了一眼陳果然，這孩子不知看到了怎樣恐怖的景象，被嚇得手腳發涼雙目翻白，儼然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

“吃一口雞腿而已，又不會死。”自知無法逃避，沈清明乾脆眼一閉心一橫。想著最多不過是拉肚子拉到脫水罷了，只是吃一口雞腿總不會死吧？

將雞腿緩緩遞到嘴邊，就在沈清明即將要咬下去之際，一隻寒涼如冰的手忽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同時，屋內的黑暗被撕破，一道明媚的陽光破空射入，照在了秦道和皺紋密佈的老臉上。

“啊！”像是被火焰炙烤了一下一樣，老人被光照射的面板瞬間出現了一塊血淋淋的傷疤。他揮舞著手臂連連後退，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著溫暖的陽光。他身邊的鬼魂亦是慘叫連連，趕忙散去了身形。

“帶上阿文和孩子，躲進二樓的第二間房間。”一道女聲在沈清明耳邊響起，同時拍住他肩膀的冰手也瞬間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