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沈清明是在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中被驚醒的。

“你過來鬧是什麼意思?”

“老子管你他媽的什麼意思,要個狗屁意思。滾開,把老子兒子交出來。”

“祝文?”聽到祝文的聲音,沈清明一個激靈馬上從床上彈了下來。開什麼玩笑,以祝文的精神他還能跟別人吵架?“還有,誰?”

揉搓著睡眼摸索著抓住手機,沈清明下了床踢拖著鞋子拉開房門就著急著往樓下趕。

邊跑,他的大腦邊啟動。“他的兒子?那樓下的難不成是陳東。可笑,自己對兒子不聞不問還不讓他過幾天好日子了。”

待沈清明趕到,樓下已經聚了烏泱泱一群人了。陳東、祝文、陳果然,三人無一例外都在。陳東站在諮詢所門口雙手叉腰破口大罵,他對面祝文牽著果然不甘示弱,言語間也是相當犀利引人側目。

因為對罵的兩人在無眠鎮都有些名氣,且都不是很好的名氣。一個殺人犯,一個神經病,這樣的吵架單是聽著都讓人心馳神往。所以圍觀的群眾基本不論事情本身的對錯,臉上都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畢竟不要門票就能免費看一場戲,這便宜誰不佔呢?

“好了好了,別吵了。”沈清明撥開人群趕到,先一步拉開了祝文。“你什麼情況自己不清楚嗎,有必要跟這種人計較?上樓休息去吧,這件事交給我。”

祝文還沒說話,張口閉口汙言穢語的陳東反而率先面露不爽了。他一步上前,伸出粗壯的雙臂就要抓沈清明的領口。“小兔崽子,你算什麼東西。別以為長得人模狗樣的,尾巴就翹上天了。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垃圾,大爺我一個打十個。”

“你說什麼!”聽到陳東侮辱沈清明,祝文瞬間暴跳如雷。他失去理智朝陳東衝過去,沈清明費了好大勁才將之攔下。

“好了!好了!”沈清明拉著祝文,將他往諮詢所的方向推。“如果信得過我就交給我解決吧。你去休息,別下來了。”

“你……”祝文看向沈清明,眼神陰晴不定。他蠕動嘴唇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把一個東西塞在了沈清明的掌心就轉身離去了。

“你也上去,看著祝文哥哥。”沈清明溫柔地拍了拍一旁呆愣著的果然的背,讓他跟著祝文一起回諮詢所裡去。這樣做一是為了保護果然的心情,讓他遠離這種令人反感爭吵,二是為了保護祝文,如果他一時情緒失控,至少果然在一旁還能及時呼救,讓沈清明有充足的反應和搶救時間。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了。果然在跟著陳東的時候破衣爛衫灰頭土臉又畏畏縮縮的,陳東的每一次抬手他都會被嚇得一哆嗦。看樣子,期間是沒少捱打。

可果然跟著沈清明這兩天,不僅換了一身新衣服,會說會笑了,更重要的是他不害怕與沈清明肢體接觸。小孩子的表情是不會說謊的,一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就知道沈清明沒有虧待過孩子。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都閃過了同一個想法:只可惜陳東才是孩子的父親。

沒錯,陳東才是孩子在血緣和法律上的父親。縱使沈清明對孩子再好,在沒有獲得監護人同意的情況下強留果然就是非法囚禁。這個簡單的道理不僅民眾知道,沈清明本人也很清楚。所以他此番下來並不打算與陳東爭吵,而是真心實意想來解決問題的。

“我聽馬老說,你前不久還去醫院了。”沈清明微微一笑,語氣平淡而有力。

聽到沈清明搬出馬老,陳東臉色一變。可他多年橫行霸道慣了,縱使馬老深得人心,但他如今又不在現場,僅是一個虛名還是鎮不住他陳東的。“怎麼,老子去醫院還要向你這個小垃圾打報告嗎?”

“你去醫院看了,就知道你這個丈夫做得有多失職。同樣,你也絕不是一個好父親。”想起了自己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