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自己看到那大片大片荒蕪的農田都大感震驚,陸卿作為當今聖上親封的御史,又怎麼會視若無睹。
雖然說小小一間鬼仙廟中竟然有五六條人命,的確已經不算什麼小事了,但是民以食為天,五六條人命和糧食這個國之根本放在一起,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陸卿應當就是衝著以清水縣為首的這些棄耕農田最多的州縣來的,想要殺雞儆猴。
鬼仙廟不過是來都來了,順便一併解決的添頭罷了。
陸卿沒有否認,只是把祝餘又打量了一遍,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潤州知府……此人過去倒是不曾留意過。”
祝餘對錦國各州縣的官員認命十分陌生,在這個問題上也接不上話,她起身到門口看了看,確定符文帶盧景行去的那個屋子應該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這才又返回來。
“您覺得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善於釀酒的同時,還在調香這方面也頗為精通?”她問陸卿,這也是她方才自己琢磨的事情。
陸卿想了想,搖搖頭:“很難。釀酒講究個醇,調香講究精,這二人都忌諱沾染上旁的氣息,破壞了原本的氣味。
調香需終日與香料為伍,天長日久,整個人都被浸入了味兒……”
說到這裡,陸卿話頭一頓,看祝餘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瞭然,還有一種幾乎無法被人察覺的笑意:“原來長史是在點撥本官,不過本官愚鈍,還是參不破,不如長史再為本官解惑一二?”
祝餘總覺得此時此刻猙獰的金面具後頭,是一張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狐狸臉。
“好,”雖然如此,她還是順著他的意,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浪費功夫,“原本去山洞的那一日,我就覺得這樣的棄屍地,著實不像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雖然不知道莊子上那四個人到底跟兇手有什麼仇怨,至少清水縣中,食肆老掌櫃過去專門給盧記通風報信撈好處,間接害了許多酒坊。
盧記更不用說,光是王山家裡,都被他逼死了好幾口人。
加上食肆裡那來路不明的陳年佳釀,很顯然對方與盧記之間結的樑子就在這個酒上頭。
之前我只當是一夥被盧記害慘了的酒坊老闆之類,但又想不通為什麼酒罈子上偏偏會沾到那種異香,又有什麼酒坊老闆,能夠做出那樣起效神速,讓符文都來不及反應的迷香。
方才盧景行說起他嫂嫂從什麼遊方道士那裡買了引魂香,這倒是讓我茅塞頓開,之前沒理順的,一下子都想通了。
兇徒估計不止一人,既然如此,誰說這不止一人的兇徒裡,就非得都是釀酒的呢!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善於制香的人與清水縣這一帶有什麼過往,但他那香調得實在詭異。”
陸卿點了點頭:“比起這個人,我更想知道他那香中的一味香料是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