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踱步過來站到祝餘身前,一臉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長史,雖然我對你的本事向來有信心,不過僅憑蠅蟲多少就斷言曹辰豐不是兇手,會不會顯得太草率了一點?”
“王爺說的是,若僅憑蠅蟲就下此定論,的確草率。”祝餘對他點點頭,又對曹天保說,“曹大將軍,方才您問我在裡面驗看莊蘭蘭的屍首是否還有旁的發現。
這便是我方才沒有說的。”
她一指地上的那柄刀:“您贈給侄兒的這一柄佩刀,對於莊蘭蘭身上的那致命一刀而言,太寬了。”
曹天保一愣,看著她的神情更顯疑惑。
一旁的京兆尹也頗為不解地看了看身邊的衙差。
那個衙差當日是負責將屍首運送過來的,這會兒被上官瞪了一眼,趕忙對祝餘說:“這位大人,這把刀當日真的是插在那女子的身上,是我們親手拔出來另行保管的,這個絕對沒有錯。”
“我知道,”祝餘對衙差點點頭,“只不過那刀是在莊蘭蘭死後又後插上去的。”
她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就連陸卿也微微挑起了眉頭。
“人在未死時,若被利刃將皮肉切開,邊緣會向內自然微微卷曲,刀口處也會因為流血而顯得顏色暗紅。
但是若已經死透了,血液凝結,不再流動,皮肉也會變冷變僵,此時再用利器切割,刀口便不再捲曲,切割過的地方就和被切塊的豬肉比沒有什麼不同。
也是因為血已經凝固,傷口處往往慘白。”
祝餘見時機成熟,便把自己的另一個發現也說了出來,“莊蘭蘭胸口的傷處中段皮肉捲曲顏色深,兩頭皮肉無捲曲,顏色慘白。
背後的穿出傷整體都要比前面窄,且整個傷口皮肉微微卷縮,顏色深紅。
所以我推測,兇手應當是在殺死了莊蘭蘭之後,待人死透了,將原本的刀拔出來,將曹辰豐遺落在繡樓裡的佩刀插進去。
由於擔心會控制不好刀在身體裡的走向,會在背部又戳出一個新的傷口,露出破綻,那兇徒只是將刀插進去,並沒有穿透莊蘭蘭的身體,因而並沒有改變原本後面的貫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