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苦了,如果我嫁給皇帝的兒子,以後能讓他待羯國好一些。

這麼多年,錦國一直把我們圍得死死的,看似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實際上除了朝廷賜的東西之外,別的什麼也不許往羯國運,我們的百姓都是以遊牧為主,不太懂得種菜種糧那些,就連布也只會織一些粗布,日子過的緊巴巴,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

遇到年景好的時候,水草豐茂,牛羊也都肥肥壯壯的,好歹也能吃肉吃到飽,萬一遇到個年景不好,草都旱死了,那就連肉都不能管夠兒吃。

所以爹爹就想,要是我嫁給了皇帝的兒子,這不就等於都是一家人了!那皇帝怎麼也不至於對他的親家這麼絕情吧?哪怕允許朔國、錦國或者哪怕梵國,肯跟我們做些交易,買賣些東西,那也是好的呀。”

祝餘之前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錦帝這麼多年來竟然是用這種方式來防範著羯國東山再起的野心。

就像是沒有辦法獵殺一頭獅子,又害怕這頭獅子吃飽了以後會傷害到自己,便想辦法把獅子圍起來,讓它餓不死又吃不飽,就這麼一天天耗著,讓獅子變得日漸虛弱。

祝餘對這種治國的方式並不贊同,畢竟受苦的不止是羯王一個人,而是整個羯國不計其數的百姓。

如果說對付一頭獅子,圍困它,餓著它,活活把它餓死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

但對方若是一個獅群呢?

逼急了反而容易生出事端來,到時候哪怕想要起勢的不是羯王,而是另有其人,羯王也不一定能夠平息,或者說,不一定願意去平息了。

同時,她也忽然意識到錦帝給陸嶂安排的這一門賜婚,似乎也同樣另有深意。

之前她覺得將羯國郡主賜婚給陸嶂,無異於如虎添翼,但陸卿並不贊同這個看法,認為有了另外一個強勢的岳家之後,陸嶂夾在外家和岳家兩個利益方的中間,會左右為難,形成一種制衡。

現在看來,陸卿是對的。

錦帝的賜婚,一方面算是安撫和拉攏羯王,讓他考慮到姻親和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不要有什麼非分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在阻止鄢國公和陸嶂更深的繫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