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陸卿便起身往外走,吩咐守在外面的符籙去幫祝餘熱熱飯菜。
祝餘目光落在那一封密函上,這種用琴譜寫出來的暗號,她雖然解讀不了,但光是方才那一件事,也足夠她吃驚的了。
等陸卿回來,她便忙不迭將他拉著,讓他坐下:“從離州調出去,這倒是如了你的意,可是……從都指揮使變成了都虞候……這在你原本的打算裡面嗎?”
“這種細節自然不會在我的打算當中,若是連這麼細微的事情都能被我料定,那你夫君便不是凡人,要成仙了!”陸卿笑道,“半級而已,不論是都指揮使還是都虞候,歸根結底還都是在軍中任職,要說有什麼實打實的影響,倒也算不上,至多就是對於司徒一門來說,本來前途大好的兒子忽然因為這種事情被貶官,面子上終歸會有些過不去吧。”
“你之前一心想要拉攏司徒一家,結果現在司徒敬雖然調職,但是又是丟了半級官職,又是讓司徒家顏面掃地……”
祝餘自然是知道之前陸卿寫密奏叫尺鳧衛送回京城去,向錦帝奏報離州大營的事情。
她也很清楚地記得陸卿是怎麼在離州大營故意挖了個坑,只是原本以為即便如此,畢竟司徒老將軍的面子擺在那裡,錦帝就算因為司徒敬“處世不利”,看在司徒一門的面子上,頂多是將他調去一個相對而言不那麼“肥”的地方便是了。
這樣一來,能夠如了陸卿的願,司徒一家的顏面上也不至於太難看。
只是沒有想到,錦帝竟然直接將司徒敬貶官了……
雖說只有半級,可是司徒敬本也只是從五品上,這也算得上是雪上加霜了。
“這不是剛好麼?”陸卿臉上露出笑容,看起來淡定極了,那種淡定並不是故意在隱藏心中不安,甚至更像是在掩飾內心裡面的得意,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流露出來,“司徒一家一直以來最大的忌諱,我之前是同你說過的。”
“我知道,他們只忠君,堅決不肯加入任何陣營,在任何一個皇子正式繼任之前對他示好。”祝餘點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忘了先前陸卿告訴自己的事,“可是不交好也不能交惡啊……呃……哦……”
她說著說著,忽然之間就明白過來,臉上的表情也從困惑變成了恍然大悟,眼睛裡帶著驚訝看向陸卿:“這恰恰就是你想要的!你知道那位一定會為了給鄢國公足夠的面子,除了鄢國公一派之外,絕不姑息任何不與鄢國公為伍的勳臣子弟,所以對司徒敬必然會公事公辦!
但是再怎麼公事公辦,畢竟司徒老將軍的實力擺在那裡,總也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所以降職一定會降,那是降給別人看的,之後在安置上,也還是會顧及司徒家的勢力。
這樣一來,司徒敬是因為金面御史的密奏而被貶官,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司徒家與金面御史基本上就等同於結了樑子,誰還會認為司徒敬與金面御史私底下有什麼往來呢!”
“知我莫若夫人。”陸卿笑著點點頭,承認了祝餘的猜測。
“那這沁州……在哪裡?”祝餘問。
“鄰著信州。”陸卿用手沾了沾旁邊杯子裡的茶水,在桌子上大概劃了幾道線,“信州就是陸鈞的封地。”
祝餘挑眉看著桌上的水痕。
真別說,司徒敬這貶官貶得還真是可喜可賀,又遠離了現在還沒有洗脫嫌疑的朔地,又與在四皇子陸鈞封地逗留的陸朝離得更近了。
“想不信裡還有什麼?”陸卿安靜了一會兒,讓祝餘消化方才的資訊,然後才又問。
祝餘忙不迭點頭。
開什麼玩笑,她當然“有什麼和咱們,或者說,和朔國有關的嗎?陸嶂他有沒有回京城去?燕舒偷跑的事情還沒有被發現吧?”
“你說的這些,這封信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