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峰一聽這話,頓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中浮起憂色,還想再向祝餘詢問更多,剛要開口就被陸卿攔住了話頭兒。

“此處也不是個說長話的地方,二公子若是還有疑慮,晚飯後可到我們帳中敘話。

這裡面需要細細分辨的事情,還有許多,不止二公子困擾,我也同樣有解不開的疑惑。”他對祝峰說。

祝峰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點頭:“好,那我便帶壺茶過去,與王爺聊聊天。”

三個人也不好一直站在遠處閒聊,說定之後便各自走開了。

既然這裡的工匠和百姓都沒有趁手的工具,偏偏日出嶺一帶的地底下本就多碎石,這就讓挖掘變得更加艱難,進度也就快不起來,祝峰心裡頭也很著急,離開祝餘和陸卿跟前便立刻找了比較穩妥的心腹,吩咐對方帶人沿途打聽水平好一些的鐵匠鋪子,看看在哪裡能找得到。

一旦找到合適的鐵匠鋪,便趕緊採購一批趁手的器具回來,順便確認都有哪些地方也有缺少鐵匠的情況。

祝峰的心腹本也在納悶為什麼日出嶺一帶的人用的都是鮮少見到過的粗糙簡陋的鐵器,這會兒得了主人的命令,立刻便領了命,安排人手出發。

陸卿留下符文陪著祝餘,自己一個人悄然走開,不知去了哪裡,之後一直到日暮之前,祝餘都沒有再看到過他的身影。

而祝餘自己也沒有閒著,她也跑去幫著那些工匠和百姓們一起忙碌。

太重的體力活兒她也幹不動,那些本來就不怎麼趁手的鐵鎬、鋤頭,在她的手裡也只會變得更加不聽話,所以她也沒有自不量力地跑去添亂,而是選擇和幾個上了歲數的老者一起,在旁邊從別人挖出來的一筐筐的泥土當中把石塊挑出來丟在一旁。

祝餘也算是故意給自己找了這麼個活兒,一來這是她體力負擔之內的,二來這些事情或蹲或坐,守著一堆土,可以一邊手上忙活著,嘴上還能閒聊。

而那些做這個活計的老者往往也是最喜歡閒聊的那一群人。

祝餘剛湊過去幫忙的時候,其他那些人也沒太在意,畢竟這一帶根本沒有人煙,能過來幹活兒的都是周圍四面八方召集到一起的,互相看著面生也不稀奇,再看她黑黃的膚色,一過來就悶頭幹活兒,很賣力氣的樣子,和周圍尋常的莊子上那種後生也沒有什麼不同,就更沒有人多想什麼。

穿著朔王府兵衣服的那些侍衛都在幫忙挖渠,不在周圍,那幾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便膽子大了起來,圍在一起,一邊挑著石頭,一邊聊天,聊著聊著,話題就從通了水渠之後,每年田裡的糧食能多打多少石,逐漸議論到了朔王二公子祝峰的頭上。

“你們可有瞧見那位二公子?也不知道長什麼模樣,是不是特別的儀表堂堂!”一個白鬍子瘦老頭兒壓低嗓子,神秘兮兮地同其他幾個人打聽。

“瞧你說的,儀表堂堂那肯定是儀表堂堂,聽說啊,咱們朔王就是生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可氣派了,他的兒子還能有相貌孬的麼!”旁邊紅臉膛的老翁笑道,“不過我是沒有瞧見哪位是二公子,畢竟人家可是王爺家的公子,難不成還跑來跟那些後生一起挖土啊?”

白鬍子也笑了:“說得也是。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這高門貴子生得什麼模樣。”

祝餘對面的一個黑臉漢子嗤了一聲,他是這幾個人裡頭除了祝餘以外歲數最小的,因為一條腿跛了,沒法子久站著幹活兒,所以才不得不過來挑石頭的。

他這不屑地一聲嗤笑,讓其他人的視線立刻都投了過來,祝餘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想要聽一聽他是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你們可真是什麼都不懂,朔王家裡真正的高門貴子,那是王爺家的大公子。”黑臉漢子一臉驕傲地對其他人說,“我之前一直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