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餵了一回藥,精神照比在大營裡的時候已經好得多了。

他眼見著嚴道心的一番話,差一點讓祝餘白了臉,垂在床邊的手微微抬了抬,似乎想要搭在嚴道心的手腕上:“我現在是傷著呢,但是你再不好好說話,我照樣能把你命門掐死。”

嚴道心嘿嘿一笑,大大方方把手腕伸過去,抓起陸卿的手搭自己手腕上:“來吧,別客氣,這條命給你,你現在就掐死我!

你聽聽你自己那說話的動靜,說個話都虛,就省省力氣,等好利索了再威脅我吧!”

說完,他扭頭又對祝餘說:“你這幾天最好時時刻刻盯著我點兒,我怕我忍不住在這廝的藥裡頭加巴豆!

我讓他一邊養傷,一邊每天拉到腳軟,看他還怎麼叫囂著要捏死我。”

祝餘這會兒心裡踏實多了,再聽嚴道心這話,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想起陸卿還真有一副藥,符文符籙在樓下正煎著呢,便起身打算過去看看。

才一站起來,她就兩眼一發黑,打了個晃,手扶住一旁的圓桌才穩住身子。

“你回去歇著吧!”嚴道心朝窗外看了一眼,“這會兒天都要亮了,你昨天夜裡折騰得可不輕。

回房睡一覺,我跟你保證在你睡覺這段時間裡,絕對不往姓陸這廝藥裡放巴豆!

快去吧!快去吧!”

祝餘確實是有些撐不住了,這會兒一切都塵埃落定,不再危機四伏,她就沒有逞強,點點頭,拖著發沉的兩條腿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

嚴道心等祝餘出了門,扭頭伸手在陸卿眼前晃了晃:“人都走了,把眼神收回來吧!”

陸卿轉過頭來,瞪了嚴道心一眼。

“怎麼?被我瞧出來,惱羞成怒,拿眼睛瞪我?”嚴道心撇撇嘴,“你家祖傳的金絲軟甲,當初皇帝從你家老宅裡帶出來,等你大了才鄭而重之地交給你。

過去只要外出,你必定將它穿在身上,以保萬全。

這一次,你倒是說說看,怎麼那軟甲就偏巧穿到你這位‘長史’的身上去了?

你就這一次沒穿軟甲,偏偏還中了一劍,運氣好撿了一條命回來,我都沒見你有個後怕,方才倒是看人家站起來打個晃,眼神都不對了。

你這個人,不對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