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曹天保的侄兒出事的那一次,趙弼那種不拿尋常百姓當人看的態度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他那嫡長孫趙伯策因為年輕的緣故,不至於表現得那麼明顯,但也是一副高坐雲端,腳不沾地的上等人模樣。
以至於祝餘沒有見過鄢國公家的其他親眷,卻也已經由此及彼,先入為主的認為所有與趙弼扯上關係的鄢國公一脈必然都是類似的氣質和做派。
當日聽符文回來說鄢國公的二女婿白齊宏沒有隨岳父和妻子一起參加陸嶂的喜宴,而是領了聖命到化州督修水渠,祝餘也只當此人每日住在州府衙門給安排的地方,好吃好喝被伺候著,偶爾下去巡視一圈,添油加醋給錦帝寫個褶子稟報一下進度便是了。
現在冷不防意識到那個和所有人一起幹活兒,甚至比有些工匠幹得還要更賣力一些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鄢國公的女婿,這還真是讓她驚掉了下巴。
“走吧,過去打個招呼。”陸卿看到忙碌著的白齊宏,眼睛又亮了起來。
前頭的路就不那麼好走了,來來往往搬運石頭泥土的人也很多,五個人牽著馬往那邊走。
水渠邊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所以五個人朝白齊宏走過去的時候,最初也並沒有人在意,直到陸卿他們走到了距離那幾個人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馬蹄聲才終於引起了那個長了一張圓臉的水部郎中段靖川的注意。
他轉過身帶著幾分戒備地打量著這幾個大大咧咧牽著馬就湊到跟前來,用油衣罩著道士袍的陌生人:“你們是做什麼的?跑來這裡幹什麼?”
白齊宏剛剛和水部員外郎一起將一筐石頭放到坑下面,聽到水部郎中在同什麼人說話,語氣還不大客氣的樣子,也回過頭朝身後看了看。
看到陸卿的一瞬間,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大確定,認為一定是一不小心看錯了,忍不住轉過身來,仔細盯著陸卿端詳起來。
陸卿笑眯眯地衝他拱了拱手:“白侍郎,好久不見!
上次見面還是鄢國公壽辰的時候,之後過去許久,沒想到今日在這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