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到那邊去坐下慢慢聊。”

他將幾人帶到自己的帳中,這個營帳不算大,裡頭簡簡單單一鋪被褥,一張矮桌,矮桌四周很隨意地扔了一地的蒲團。

“大營之中不比別處,條件是簡陋了些,”司徒敬不知道這位金面御史到底是什麼人,但對方終究是聖上派過來的人,無論如何輕慢不得,客氣話再不擅長,也還是要說一下的,“平日裡我與人議事也都是在這裡席地而坐,幾位莫要嫌棄。”

“無妨。”陸卿率先一撩袍子,在矮桌旁坐了下來。

祝餘和嚴道心也在他旁邊落座。

外頭的親兵很有眼力地送了一壺茶和幾隻茶杯進來,又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方才這位長史大人在眼看過龐百夫長後,可有什麼發現?”司徒敬心裡只想知道驗屍的結果,一屁股坐在桌旁,也沒顧著幫他們倒茶,徑直開口問。

“將軍可以放心,並非瘟病。”祝餘對司徒敬答道,“我仔細查驗過,那龐百夫長身體並沒有感染瘟病之後的病灶所在。

若是瘟病所致,那人在病重,不管從外在來看錶現出了什麼樣的徵兆,都無法避免地會因為內在五臟六腑的衰竭。

但龐百夫長卻截然相反,他非但不是死於臟器衰竭,反而還是因為身體裡的臟器忽然亢進,才導致七竅流血而死。”

“哦?”司徒敬擰眉,“所以他是死於中毒?”

祝餘點了點頭,對他的推測表示認可。

“那長史可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為何一箇中了毒的人,卻可以變得力大無窮,六親不認,見到誰揮刀便砍?”司徒敬不解。

祝餘略微頓了頓,搖搖頭:“抱歉,恕我才疏學淺,一時倒也得不出答案來。”

司徒敬略微有幾分失望,但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這種怪事軍中也是頭一次遇到,他過去也不曾從父兄那裡聽說過。

金面御史身邊的親隨畢竟也是普普通通的大活人,這等古怪的情況一時得不出個答案也實屬正常。

倒是一旁的陸卿,抬眼朝祝餘看了看,似乎隔著那皮面具看出了什麼端倪,又默默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沒有作聲。